却说李高正喜滋滋的捧着那腰牌观瞧,冷不丁听说要跟在赵奎身边做事,顿时又垮了脸。
“哥,我跟在你身边就得了呗?”
“你想得倒美。”
王守业冲他翻了个白眼:“我身边最低也是从九品,再说我主要管的是西跨院,那边有多危险你也是知道的。”
“那赵叔管的又是什么?”
“赵叔主要负责把守前后门。”
山海监拢共有都事十六名,平常大多各有司职,有差遣时才会调拨在守备、协守麾下听命。
除了两名监副各有一名亲随都事之外,也只有王守业手下常设两名都事,一个协助管理西跨院,一个把负责守佛光舍利。
“守门?”
李高再次苦了脸,嘟嘟囔囔的也不知在念叨什么。
王守业却懒得再理会他,将已经写好了的规划简单整理了一下,那些能摆在明面上的,统统交由吕泰进行抄录,其余的则是一概毁弃。
等弄得差不多了,李高这才想起了正事,忙又道:“哥,我来找你,不是为了腰牌的事儿,是前邻那家特地找上门来,说是要把宅子卖给咱家。”
前邻主动登门卖房?
为什么?
难道那家出了什么事,急着要用钱?
“这我上哪儿知道去?反正开的价还挺合适,大伯生怕他们反悔,就催着让您赶紧回家拿个主意。”
前邻那家也是两进的院子,要能买下来再开个后门,倒真是合适的紧。
故而王守业也没多想,同吕泰交代一声,就同李高匆匆赶回了家中。
到了客厅里一瞧,就见个满面憔悴的中年男子,正拘谨的坐在下首,同老汉前言不搭后语的尬聊着。
一见儿子从外面进来,老汉登时如释重负,忙不迭的退位让贤,让王守业出面洽谈买房的事儿。
那中年男子听说是王守备回来了,也急忙起身相迎,王守业再三相请,他才勉强在椅子上挨了半个屁股,虽是竭力在笑,却透出了心底的惶恐不安。
这人怎么如此害怕?
难道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王守业心下狐疑,便试探着问道:“敢问尊驾高姓大名,在哪里高就?”
那人蹭一下跳起来,佝偻着身子道:“免贵、免贵,小人姓周,双名惟庸,在城外关厢经营一家估衣铺。”
说到这里,他又背课文似的生硬念道:“因进出不便,小人早就想搬到城外去了,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买主,老爷您要真是有意的话,按市价五成……不,四成……不!随便给些银子就成!”
这是卖房子呢,还是往外甩锅呢?
王守业疑心更重,当下拖延道:“我倒的确想再买栋房子,这样吧,你容我再想一想,等过几日……”
“咳!”
不等王守业说完,老汉又是干咳又是挤眉弄眼的,显然怕他错过了这天大的便宜。
那前邻却比老汉还急,噗通一声跪在了王守业面前,连连叩首道:“求老爷买了我的房子吧,求老爷买了我的房子吧!”
这求着别人要贱卖房子的,还真是头一回听说。
难道是座凶宅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