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提王守业同赵红玉如何分说。
前院里娇杏收拾了残局,哈着热气出了厨房,又隔着窗户让外卫们记得看好灶膛,这才绷着脸往后院行去。
徐氏辞工的时候,她还对其冷嘲热讽了一番。
哪曾想报应不爽,徐氏之前负责的一应差事,倒有大半落在了她头上。
虽说要伺候的人减少了近半,但她初学乍练的,还是忙了个昏天黑地。
再加上每天睡不安稳,眼瞅着形容逐渐枯萎,日后还拿什么去勾引了老爷?!
哀声叹气的回到后院。
站再东厢房门前,才努力掩去了那一脸郁郁,挑帘子进门,见老爷和姨娘正在闲聊。
她便自顾自沏了一壶茶水,晾在了梳洗用具旁,以备王守业明早洗眼睛用。
这期间,却听老爷姨娘正商量着雇个新厨娘的事儿,而且还要找一对夫妻来。
这下娇杏可真是喜不自禁。
能交卸差事还在其次,主要是召来的若是夫妻二人,自然就不可再能危及自己的地位了。
心情愉悦之下,她自比往日又殷勤了几分。
可惜当着赵红玉的面,到底不好搔首弄姿的,只能规规矩矩的服侍二人洗漱,又备好了明儿要换的衣裳。
将换下来的统统堆在木盆里,娇杏隔着门请示了一下,听红玉让自己也早点歇了,这才从西厢把春凳、铺盖搬了来,贴着里间房门铺散开。
自打乔氏血崩之后,她便不敢宿在西厢了,每日里搬了这狭小的春凳,在东厢外间凑合过夜。
不过她睡不安稳,倒并不是因为换了床。
亥时刚过。
娇杏正捏着荷包,琢磨着前两日发的月例银子,究竟该拿给母亲弟弟多少,又该留下多少,好买些女儿家体己的小物件。
忽听得隔壁窸窸窣窣,传来些古怪动静。
娇杏的动作顿时一僵,忙把荷包放回床头的匣子里,一面将身子裹紧,一面悄悄竖起了耳朵。
她搬到东厢外间后,已经连着听了十余日墙根儿。
初时羞臊万分,恨不能把春凳摆到对面角落里,好离那不知耻的动静远些。
后来渐渐习惯了,却反倒生出了憧憬之心。
毕竟她心心念念的,就是爬到主人床上去,那羞耻感一旦消退了,余下的自然便是‘吾可取而代之’的心思。
掐指算来,赵姨娘的月事,应该也没几日了。
上回没能抓住机会,这回自己可万万不能错过!
娇杏下意识的攥紧了小拳头,满心满脑的都是昂扬斗志。
不过转瞬间,就又被隔壁骤然大作的声浪,闹的筋软骨酥娇无力,再使不上半分力道。
…………
第二日一早,久别的旭日,终于又染红了半边天际。
但娇杏却是一点朝气都没得,便伺候王守业洗漱,便忍不住哈欠连连。
王守业自然晓得她为何如此,趁着红玉晨练不在屋内,便想拿她逗个闷子。
不成想刚挑起个话头,红玉便风风火火闯了进来,倒闹得两人好大不自在。
“老爷!”
红玉却并未揭破,反是沉声道:“衙门刚才派人禀报,说是那徐怀志昨夜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