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们重新理一下。”相比起一下子连汗毛都炸开了的波西米亚,笛卡尔精显得镇静多了。“你别满屋子转圈,地板都快被擦出火星了!”它劝道,“游戏没结束,一定是因为没有达到结束的条件……咱们想想,有哪些条件必须满足来着?”
谋杀手法找出来了,秘死了也不能再伤害她了,最后一个目标是“保全自己直到下班时间”——一共三个目标,波西米亚都完成了,按理说游戏早该结束了才对。
“难道他并不是用消毒剂杀人的?”她焦躁地敲着桌子问道。
“根据游戏给出的线索,谋杀手法上应该没毛病……”笛卡尔精想了一会儿,“副本主持人是怎么说的来着?满足所有目标以后,监狱风云就会结束……”
它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与波西米亚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一会儿——虽然它实际上没有眼睛。
“慢着,”波西米亚喃喃地说,“他确实说的是,满足‘所有目标’,对吧?”
副本主持人说的可不是“完成这三个目标后,游戏就结束了”,没记错的话,他确实说的是“完成所有目标”。这么说来——
“之前有目标没完成!”一人一精几乎是同时吐出了这句话。
但是之前的目标可多了,到底是哪个没完成?
“从头想,”笛卡尔精倒是来了劲,示意波西米亚抽出了一张纸:“你把每一个目标都写下来——动作要快!你这个角色实在太邪恶了,就怕夜长梦多,万一一会儿有人回过味了来逮捕你,你失败不要紧,但害得我也出不去了才糟糕。”
“……你是不是忘了,进这个游戏之前,你可还惦记着要吃人来着。”她唯独不想被这一团马赛克称为“邪恶”。
“那不一样,我是为了生存所需,你这个人就是一肚子坏水。”
他们一边斗嘴,一边尽量把还记得的每个目标都写在了纸上——一开始的目标很简单,比如查明地点、日期、本人身份;到了中期的难度逐渐增加,变成了发现并保全盟友一类的任务,但一条条捋下来,无论哪一条也不像是没完成的样子。
“等一下,要你保全盟友……蛇皮不是死了吗?他肯定是你的盟友吧?”笛卡尔精刚刚精神一振,随即又否认了自己的这个念头:“不对,保全盟友是那一个阶段的任务,蛇皮活过了那个阶段,应该就算完成了。”
那……到底是什么呢?
波西米亚焦躁不安地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都觉得椅子烫屁|股。正如笛卡尔精所说,她作的“恶”可不少;恶行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万一真的在快结束的时候被抓住,可真是气死人了。
“真是的,这个SandyWinters也够呛,好端端的典狱长不做,干嘛净干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她嘟哝着抱怨了一句。
漂浮在那张A4纸上方的一团马赛克,闻言忽然微微一顿。它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猛地喊了一声:“我——我好像知道了!”
“什么?”
笛卡尔精来回转了几圈,看着更叫人头晕了:“我、我也不敢百分之百肯定……只是被你提醒了一句,觉得有点奇怪。SandyWinters这个人确实很难叫人理解,明明前途无量,又是司法体系中的官员,私底下却把能破坏的法律都破坏完了,就好像她根本不在乎自己人生一样……”
波西米亚瞪圆眼睛,等着它往下说。
犹豫了一下,笛卡尔精慢慢说道:“假如……你根本不是SandyWinters的话呢?”
“典狱长名字可就在门上挂着呢,我又确实是典狱长啊。”
“不,我的意思是……虽然你是典狱长,但SandyWinters这个身份,一定就是你的真实身份吗?”笛卡尔精见她还没明白,又解释道:“你记不记得那四张银行对账单?每个账号都属于不同的人名,对吧?”
波西米亚有点明白了。
“你在监狱里是典狱长SandyWinters,可你在某一家银行里,就变成EmmaGreen了。谁说典狱长这个身份就肯定是你的真实身份了?说不定它只是你的众多身份之一——你到底是谁呢?”笛卡尔精摇摇晃晃地说,“所有的阶段性目标我们都完成了,按理来说,游戏早就该结束了。但如果你的身份根本不是SandyWinters,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你第一阶段的目标,还差一个‘查明身份’没有完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