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汀眯了眼,眼神十分危险——
关键时候,申姜明白了,急急从小几上拿来一叠纸,交给娇少爷——
叶白汀直接甩在了昌弘文面前!
“梁维案出逃门房田大壮已经被抓了回来,他当时跑的那么快,并不是家主出事,家里贼遭,先跑能多卷点银钱,是因为他夜里出来小解,看到了你的背影!”
“蒋济业案,虽然时隔良久,第一案发现场找不着,但马车掉崖的地方找到了,烟松纱丝线,你可以说不是你的,毕竟这种纱也不止你一个人有,但那日昌大人丢了东西吧?”
叶白汀抬下巴,申姜适时取出一颗琉璃珠,拇指大小,蓝青相映,很好看:“少跟老子狡辩,这是镶在你腰带扣上的,背面还刻着你的表字,老子搜检时看到了你这条缺了镶饰的腰带,对比过尺寸,刚刚好!”
可惜他先入为主,朝娄氏杠了,不然但凡聪明一点,这凶手就被他挑破了!
昌弘文看着那琉璃珠,嘴唇紧抿,仍是不说话。
叶白汀又道:“你杀了昌弘武,以为将他的衣服藏进衣服堆里,就没问题了?不管张氏对他是不是真心,他对张氏是真心,二人最近正在玩恩爱游戏,张氏为了笼络丈夫,亲自做衣衫嫌累,别的情趣倒是可以,昌弘武这半个月来的新衣,她都在内角绣了朵桃花——”
被点到名,张氏连连点头:“是的没错,前日申总旗来问时,妾就说了!”
昌弘文无语,他为什么没注意!
叶白汀:“那衣服就在你书房外的湖里,而杀死昌弘文的苦杏仁——就在你书房的干果匣子里!凡是干果炒货,有经验的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哪个是精细加料炒的,哪个是掺杂在其中,未做任何加工的——而今人证物证俱在,事实明确,你还想抵赖么!”
昌弘文咬紧了牙关:“你说的这些,本官都不知道,谁看到本官亲自做这些了?就是有人栽赃!本官没——”
叶白汀眯了眼,眸底暗芒灼绽:“昌大人若再推脱,叶某可就要上更要命的东西了……”
昌弘文大骇,他的确还有秘密,但他不信对方会知道!
这一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样子,叶白汀冷嗤一声,扬声道:“你说的对,你便是起了杀意,也没必要太迫切,不必一早一晚赶的这么急,你可以慢慢来——但不行啊,这和酒吞服的乌香,用的多了,可是要人命的。”
昌弘文身体大震,踉跄着退了两步:“你,你怎么知道!”
叶白汀眯眼:“你给他们用这个,本是想管的更严,控制的更好,让他们更听话吧?可你搞错了,乌香之害,可不是你听来的那么简单,它能让人更依赖,更听话,也能让人更不听别人的话,有了它,梁维他们依赖的东西就变了,不再是你昌弘文,而是是它!那些短暂的欢愉,那些虚妄的满足,这个东西都能给他们!”
“他们被乌香控制,奔走赚钱是为了它,所思所想是为了它,日后一切汲汲营营,全是为了它!他们脱离了你的控制,开始不听你的话,他们有钱买这东西,没钱可以想办法弄钱,量用的越来越多,身体越来越差,三个人都开始坏牙……尤其蒋济业,直接换了假牙。”
“给你这个东西的人是不是告诉过你,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就是过了量,不加控制马上就会死,而乌香敏感,这几人若因它而死,官府必会追查,这背后引来的巨大麻烦,是你承担不了的,所以你必须得先下手,杀了他们——”
“你不是恨他们怨他们,你是要保护自己!”
叶白汀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神移动,朝座上仇疑青看了眼,似在问——这个能不能说?
仇疑青似笑非笑:不是已经说了?
叶白汀:……
那还不是看着你的脸色,感觉你有什么筹谋,并不在意这件事么!
见仇疑青点了头,他心里就更有底了,面色端肃的看向昌弘文:“说吧,在这个乌香链条里,昌大人扮演什么角色?”
昌弘文脑门全是汗:“我没……”
直到这时,一直安静的仇疑青才慢条斯理开了口:“怎么,昌大人觉得,本使今日至此,只为了当个吉祥物么?”
这人眼神太犀利,如刀锋刮骨,刮的人生疼。
昌弘文膝盖酸软,差点跪下去。
仇疑青随手扔过来一本名帖,随风哗啦啦翻开,上面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昌弘文熟悉的名字!
“扑通”一声,他这下跪瓷实了。
“就这点三脚猫的本事,也想为难本使?我北镇抚司随便一个操练,藏得都能比你们严实。”
完了。
昌弘文跪在地上,脸色惨白。
这一刻他没别的感觉,就是三个字,全完了。
都是他……都是这个小白脸!要不是他这么会套话,环环相扣步步紧逼,他怎么可能败露!
鬼使神差的,昌弘文掏出袖中匕首,朝叶白汀冲了过去!
距离太近,叶白汀有点没反应过来,不过下意识知道要侧身避了,脚动不了,腰也得弯起来,之后再伺机——
然而他手指都并好了,却没有表现的机会。
‘咻——’
一枚短刃如电光划过,刺中昌弘文肩膀,一道修长身影随后飞掠过空,豹子一样,直接把昌弘文踹翻在地!
仇疑青袍角掀到一边,踩住昌弘文受伤的肩膀,腰凝劲力,长腿修蓄,眸底杀意几能溢出:“我的人,你也敢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