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辰圈着他腰的手臂没放松,低头对他笑道,“别动,先缓缓。”又接上一句,“反正都抱了一天一夜了,也不在乎多几分钟。”
叶宵结巴了,“抱……抱了这么久了吗?”
凌辰挑眉,“对啊,队长才知道,我们小毛毛真是太黏人了!一放手就哭,松开两厘米就哼哼,非要趴在胸膛上才睡得安稳。”
叶宵眼珠子乱转,就是不敢看凌辰,耳朵红了个彻底,干脆把头埋进凌辰怀里,瓮声瓮气地懊恼道,“我不知道……自己是这样的。”
凌辰被他这个动作逗笑了,坐在车顶上的江灿灿听见笑声,探了个脑袋进来,开心了,“哎哟,小朋友你醒啦?你再不醒,辰哥手都要抱断了!”
凌辰说的话得到了佐证,叶宵害臊,头都快藏到凌辰衣服里去了。
凌辰抱着人,声音里都带着笑,“行了,回你的车顶去,没看我们叶宵都不敢见人了吗?”
江灿灿笑眯眯地行了个礼,“好的长官,这就回!”
把驾驶位让给减兰,江木拿了医用检查仪过来,做了血检后,也松了口气,“水母毒素还有百分之九的残留,可能会出现头晕、想吐、嗜睡、四肢乏力的情况,过两天就好了。”
叶宵收回手,认真道谢,“谢谢小木哥。”
江木拿着检查仪起身,“该谢辰哥,灿灿没有夸张,从你昏迷到现在,辰哥一直抱着,一秒都没松手。”说完就坐回驾驶室去了。
叶宵还坐在凌辰腿上,垂着眼睫,在心里打了好几种腹稿,最后开口说道,“谢谢队长。”
凌辰靠着车厢壁轻笑:“一声谢谢就完了?不付点什么当报酬?”
叶宵一脸茫然:“可是我没有钱。”
“我知道你没钱。”凌辰心里忽然有些烦躁,看着认真等自己索要报酬的叶宵,他别开视线,“算了算了,你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说完,他撸了把叶宵的头发,笑道,“谢谢了,救命之恩。”
叶宵眼弧弯得像新月,“不客气!”
凌辰拿了军用水壶过来,习惯性地喂叶宵喝水,不经意地问,“你认识蜉蝣的人吗?”
叶宵连喝了几口水,眨眨眼,疑惑,“蜉蝣是谁?”
凌辰:“一个雇佣兵组织,想问问你认识不认识,不认识就算了。”见叶宵不喝了,他把盖子拧好放了回去。
叶宵没有追问到底的习惯,他在凌辰大腿上小幅度地扭了两下。凌辰大腿被他的屁股蹭地发痒,手不轻不重地捏捏他的腰,“怎么了?”
叶宵不太好意思,但实在憋不住了,“队长,我想上厕所。”
“哦,想嘘嘘了?”凌辰让减兰靠边停车,“走吧,队长陪你去。”见叶宵红着耳根想说什么,凌辰补上一句,“你才醒没什么力气,要是扶不住,队长可以帮你。”
江灿灿听见这句话,笑得差点从车顶天窗掉下来,“哈哈哈哈辰哥你骚话真的多,失敬失敬!果然是二部限制了你的发挥!”
叶宵开始还没听懂,现在才反应过来,凌辰说的“扶不住”到底是扶什么,脸都要烧着了。他快走几步到了车厢门口,想起凌辰说了要跟他一起去,又乖乖停下来等凌辰。
到树林里解决完生理问题,又找了股山泉水洗手,叶宵一路上都不太敢和凌辰说话,低着头专心走路。
凌辰“啧”了一声,随手拔了根草,做了个比手指大不了多少的小篮子给叶宵用小指勾着玩儿,“我们叶宵不理队长了?”
叶宵摇头,“没有不理。”
凌辰:“那朝队长笑一下?”
叶宵还真的笑了一下,笑容干净得和叶缝里落下来的阳光差不多。
凌辰双手插进口袋里,心里暗骂了句粗口,又语重心长:“别这么笑,让人看了会想欺负你的。”
叶宵晃晃手里的长刀,“没人能欺负我。”
凌辰问:“那我呢?”
叶宵抿唇,没犹豫,说得很认真,“我不会对你拔刀。”
凌辰追问:“那要是我欺负你呢?”
叶宵没说话,但凌辰懂了,“嘶”地轻轻吸气,“别人欺负你,你就拔刀。我欺负你,你就任我欺负。小毛毛,这样不行,你得对任何人,包括队长我,都要设一条底线才行。要是哪天我踩线了,你也要拿斩水对着我。”
叶宵一根筋,认准了就不会变,明显没听进去,“不会,你不会害我,也不会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
“艹。”凌辰没办法了,他觉得每一次,叶宵都能无比精准地挠到他心底最软最痒的地方,一挠一个准。
这时,凌辰脚步停下来,远远看着停放的装甲车边上多出来的五个人。他脊背挺直,双肩放松,双手插在口袋里,半眯着眼睛懒洋洋地看过去,像是被侵犯了领地的头狼。
带着叶宵走近,凌辰声音泛着冷意,“有事?”
一时间,在场的人都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