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们这些魔修来说,佛修里出了什么好苗子,他们可打听的比谁都要清楚。虽说仙魔不两立,但是毕竟以斩妖除魔为己任的修士还是少,而佛修天生就和他们不太对潘。但凡魔修,谁手里没有几件用他人精血灵魂炼制的法器,又趁手又方便,和法修打起来还能趁机污了他们的法宝,再适合不过。但是遇见佛修,被这些秃驴多念几句经文,那些法器里的怨气怨灵就会被他们净化,从一个上好的法器变成废渣,这才要命!
而这些事情对于佛修来说,是功德,可以提升他们的修为,他们乐此不疲的干这种事。
但是同样的,佛修对于魔修来说,无疑是大补的。
采补也好,用来炼器炼丹也好,甚至是直接吸食也好,都能让他们的功力有大幅度的增长。
如此一来,魔修与佛修之间的关系,想好也好不了。
但又不能不给这些老和尚面子。
佛诞大会期间,他们这些蹦跶的厉害的魔修都被会请来听佛法,能不能感化他们是一回事,但起码可以让他们在佛诞大会期间乖乖不闹事。这对于佛修来说,等于救了无数人的命,是大功德。因此,就算这些魔修们碍眼,但也得捏着鼻子让他们过来。
相看两生厌,不过如此。
好在这一次的佛诞大会出了个谢征鸿,在听完那些恼人的唱词和面无表情的和尚们之外,终于找到了一个养眼的佛修。
比沙里淘金还要来的艰难!
若是能够和他双修一次……
啧。
不少魔修都看着谢征鸿流口水。
这个和那些妖魔鬼怪看唐僧肉的架势也相差无几了。
“他就是谢征鸿?”少女小小的惊讶了一下,“还真是年轻啊。”比她都还年轻呢。
虽然修士大多都保持着年轻外貌,但是眼睛尖的人还是能够分辨出他们的真实年龄。谢征鸿绝对不会超过四十岁,却已经是元婴期的修士,许多修士在他这个年纪,还在筑基期苦苦挣扎。
果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华严宗的掌门坐在道场的中间,用一种慈善的目光纵揽全场。
一边听着那些门派送上来的贺礼,一边道几句阿弥陀佛之类的,对下面的小动作小声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来华严宗道贺的门派就多不胜数,一串串的礼单每个都要念上好些时候。这还不算,还有其他一些大能们以自己的名义送来的贺礼,都得一一说出来。至于那些小势力,自然就没有这个待遇了。可即使如此,也是十分无聊的。
一开始,修士们还会为某某门派的手笔惊讶,听到后来,就纯粹只是名称了。
华严宗的弟子们一个个保持着看不清情绪的脸,分散在场中,自行打座。
和尚最不缺的就是定力了。
大约是底下的人谈论谢征鸿谈论的有些兴起,谢征鸿可以装作没听见,边上还有一些年纪不小的佛修们就忍不住看向坐在他们身边的谢征鸿。
这些佛修,有些是道春中世界的,这些还好,对谢征鸿还算客气。
还有一些则是外来的,纯粹是冲着高僧而来的,初来乍到对谢征鸿也没有什么了解,此刻便忍不住想要了解一二。这个穿着和他们一样但就是觉得画风不太对的佛修,究竟是怎么回事?
“贫僧戒嗔,不知道道友法号?”说话的正是和光寺的一位佛修,之前在和同门师兄弟们一同出现的时候,在了空身边见过谢征鸿一次。他的修为是最高的,名声在和光寺的年青一代里也是最高。此次单独坐在这里,虽有些是和光寺的面子,但更多的还是对他个人的看重。
和光寺人对于华严宗的了解可谓知之甚深,虽然隔着一个世界,但都在努力向大世界里的法相宗输送自家弟子。这一次佛诞大会的举办权输给了华严宗,自然不想轻易咽下这口气。道统之争不死不休,哪怕同为佛门,也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如戒嗔早已做好了和了空对抗的准备,却不想被谢征鸿吸引了目光。忍不住就想要为自家宗门好好打算一番,询问一下这个佛修的来历。若对方真是华严宗掩藏的底牌,就得好好回去商量一二了。
“贫僧尚无法号。”谢征鸿见戒嗔主动搭话,友好的回答到。
戒嗔脸上浮现惊讶之色,“道友尚未剃度,连法号也无么?”
“贫僧幼年未曾拜师,一身传承乃意外得来。未见传承恩师,不敢擅取法号,自行剃度。”谢征鸿笑着回答。
他原本也想给自己取个发号,但是被闻春湘以太过难听为由拒绝了。
至于剃度,更是闻春湘的地雷,一猜一个准,谢征鸿到后来连提都不提了。
好在他的传承是借了闻春湘马甲“般若禅师”之名,用这个为借口也合情合理。
自行剃度其实是不被佛修宗门认可的,如了空当年一般自行剃度入了寺庙,也是先从杂役弟子做起。后来入了华严宗门墙,由收下他的师父再为他剃度一次,才算是成功了。
法号,更是由师父长辈或者得道高人才会为之取的。
这些人,谢征鸿一个都没有,唯一沾的上边的闻春湘恨不得小和尚越晚越成为一个真正的秃驴好,根本不会用这些东西来要求谢征鸿。
法号、剃度,不过是为了表明自己的心智做的一种方式。
谁说没有了这些就不可以修行了?
再说,谢征鸿的称号是“半佛”。
半佛半佛,自然只能一半是佛了。
“原来如此。”戒嗔双手合十,了然的点点头,随后又笑着说道,“道友真是慧根深种之人,无长辈教导还能有如此成就,真是羞煞我等。”
“道友过奖。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大道遥遥无期,贫僧不过种种机缘巧合才有如此成就。不比道友一步一个脚印,基础扎实。”
这样你来我往的说了好几番话,才算打住。
谢征鸿一直不卑不亢的,态度好不说,而且说话条理分明还隐隐含有禅意。听说他是散修出身,尚且没有正式拜入哪个门派。顿时边上不少佛修都起了心思,想要将人给带回去。
大约是戒嗔自己也发现了边上不少同道的灼热目光,问着问着就不再问了。
自己先发现的人,问的太清楚了便宜其他宗门,这事他可不干。
和这些佛修们一直呆在一块的了空一脸岿然不动的样子,权当没听见了。
他们华严宗都这么拉拢谢征鸿,尚且没有得个准信。
这些道友想要中途截胡,也看他们答不答应?
佛修修行艰难,可每隔些时候也能出几个天才,生而知佛,几乎是为佛修而生。这样的人,几乎顺利飞升得证金身不是难事,都是有记载可循的。偶尔发现,必定会惹来无数佛修同道为此大打出手。
谢征鸿不管是不是这样的人,反正华严宗是盯上他了。
顺便在心里感谢一下发现了谢征鸿又早早败落的因真寺。
第一天的佛诞大会就这么风平浪静的过去了。
谢征鸿刚刚起身准备回藏经阁再看看经书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被好多个漂亮修士包围了。
有男有女,有少年有青年,各色美人应有尽有。
“大师哪里去?”
“大师,我们今日听完佛法都有些感触,不知大师可否为我们解答一二?”
谢征鸿忽然想起闻春湘曾经说过的话,心里哭笑不得。
恐怕自己还真是被这些人给盯上了。
“抱歉,贫僧还有要事。”谢征鸿干脆的单手行礼,化作一道虹光就飞离了此处。
留下众多魔修愤愤不已。
罢,本来也不觉得能够这么轻易的打动一个佛修。
第二天,谢征鸿便被三思从藏经阁里拉了出来。
“三思,你……”
“谢道友,那位高僧提前来了,速速随我前去。”三思一手拉着谢征鸿,想要往道场赶。
谢征鸿笑了笑,反拉着三思几乎瞬间就到达了道场。
三思这才想起,对方早已成就元婴,速度可比自己快多了。
“大家来的真快。”
此时道场里已经被无数佛修占据,一半是华严宗弟子,剩余一半都是外来世界的佛修。
至于法修们……
他们知道今日是高僧宣扬佛法,早早的就将弟子拘束在房间里了。
若是门下弟子去听别人佛法,有了弃道向佛之心,他们还有何脸面回去见掌门?
这高僧如此厉害,说起佛法来必定高深莫测,万一弟子有个钻研之心,可不就是平白为别人送了弟子?这样的事情,没有一个门派愿意做。
因此,这场上除了佛修之外,其余之人是半个没有。
“今日所来之人,乃是大世界与‘般若禅师’齐名的‘困厄禅师’,修出了自身法印不说,还修出了‘觉宝’,修为已经是合体期巅峰,距离渡劫只有一步之遥,乃是当时一等一的佛修高人。”有佛修弟子在一旁如数家珍的说道。
如此高僧,莫怪这么多佛修宗门趋之若鹜,从其他世界远道而来了。
谢征鸿心中感叹,却顺着三思和了空的安排,坐在了最前端,等候那位困厄禅师的到来。
忽然,道场最前方无声无息的出现了一位面相困苦,愁眉不展的中年佛修。
没有任何光华,也没有什么神通闪现,就好似普普通通的一个凡间僧侣一般。
然而,他出现的那一刹那,顿时所有的佛修都朝着他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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