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息九于天下而言,都是威胁,覃泽所做的一切,徒劳无益。
弟子愣在原地,过了好久才结结巴巴问她,“你,你说什么?”
他很震惊,祁忘忧怎么会知道他们的计划?!
忍九并不清楚武林盟的计划,只是太了解覃泽罢了,一开始覃泽对她动手畏畏缩缩,除了忌惮天蛰教他根本不需要顾忌什么!
在他两次试探天蛰教不在她身边之后,他会毫不犹豫对付武林盟,恐怕下一个就是她……
不过她并不在意,覃泽到底不敢杀了她。
忍九坐在轮椅上,脊背后靠,神情略显疲倦,“告诉华朗,我愿意配合他。”
弟子不太清楚她说的什么意思,配合盟主?择日斩……斩首祁忘忧引覃泽出来?天蛰教还不屠尽武林盟?!
他们怎么敢?
“我,我不明白。”弟子说道。
忍九看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转动轮椅回到牢房里部,并没有给他解释。
弟子站在原地略显无措,不过他没停留太久,出去了一趟又很快回来。
是夜。
李曼曼还没回来,牢门外面灯火通明,忍九也没有休息,推着轮椅移到桌边倒了杯茶。
牢房本不该有桌子和茶水,忍九不知是谁的宽待。
她只是看着杯中茶水,神情始终平静,只是眼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沧桑悲凉。
一如高山巅上雪终会化尽,可是潺潺流水已经滋养不了任何,桃花不会再开,她没了过去,也不会有未来。
华城外面闹翻了天,在武林盟押送李曼曼到刑场准备斩首之时,西城门出了事。
郑堃带人赶过去的时候,西城门只剩下十几具干尸,整整齐齐摆在城门口,像是嘲讽,又像是警告。
郑堃派人搜寻无果,只得将尸体下葬,回武林盟汇报情况。
一时间华城人心惶惶,原本正月里亥时才会收摊的小贩,现在天还没暗就早早收摊回家。
路上几乎都没了行人,客栈酒楼大门紧闭,明明繁华的城市如今像是荒城。
李曼曼暂时收押,华朗沉着脸在会事大堂听郑堃汇报。
“啪!”的一声,华朗将手中茶杯捏碎,也打断了郑堃的汇报。
华朗脸色阴沉,起身就要往外走,“杨诺,张晨,孙逐风,带人给我搜!挨家挨户一寸一寸地搜!”
大堂内其余人没敢说话,还是郑堃起身拉住了他。
华朗猛地甩开他的手,对着杨诺等人冷声呵斥,“还不去吗?”
郑堃:“华朗,你冷静一点。”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天蛰教能压我一头,连覃泽都能欺负到我头上吗?”
郑堃扭头对孙逐风说道,“孙逐风,你们先安排下去,夜间巡逻时让每一分队之间联系紧密一些,保证一个队伍有事其余队伍能在最短时间内赶去支援。”
“杨诺,你将武林盟中江湖游侠以及其他门派弟子召集到武林盟,防止覃泽对他们下手。”
“你们其他人先下去。”
郑堃大概安排好之后又看向华朗,“华朗,覃泽不是好对付的。”
华朗梗着脖子瞪了他很久,甩袖离开。
郑堃叹了口气,也没再追上去,华朗不是华绍,华朗从小张扬跋扈,行事无所顾忌,能做到现在这样子已经很不错了。
华朗去了武林盟后山,在一块墓碑前面坐了很久,他红着眼,没掉下一滴眼泪。
夜色已深,他只要转身就能看到时刻紧绷的武林盟中的灯火晃动,可是他面前,依旧是晦暗的夜色,什么都看不清。
华朗仰头喝了一大口酒,喝的太猛,呛得他连连咳嗽。
他抱着酒坛,看着面前墓碑,眼中有泪光闪烁,不知是因为咳嗽还是其他。
几个月前,他还在想着何时才能浪迹天涯,行侠仗义,可是现在他被困在这个位置,不得不得知根本没有所谓侠义,武功高强便能践踏一切规则!
他恨极了这个世界,连带着讨厌现在的自己!
可是他连说都无人诉说,除了在父亲墓前做个懦夫!他什么都做不到!
华朗微抬下巴,咬紧牙关,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他又打开了一坛酒,仰头喝了一口又突然顿住,不过片刻,他便继续刚才的动作,没有理会身后来人,自顾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