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付惜灵很讨厌被人起外号。

她小时候有点儿胖, 个子长又晚，上初中以后边同龄女孩子们材都开始慢慢发育抽条，变又高又瘦。只有她, 还是么丁点儿大, 吃下去饭都往横向长了。

时候班上会有特别讨厌男生叫她肥猪, 也会指着她脸嘲笑她脸大, 是大脸猫。

恶意, 嘲笑, 亦或者本并没怎么在意, 只是调侃着跟着样叫她。

被起过各种各样外号被全班叫以后, 付惜灵慢慢开始变沉默寡言起来, 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也拒绝交朋友。

上了高中以后，她终于长了一点个子, 材也瘦下来，只是脸上还是肉肉，『性』格和认知也已经养成了。

她就是一个没什么闪光点，不看到甚至会被人嘲笑人。

以努想让自己更不起眼，最变透明。

季繁是个风风火火『性』格。

他偏偏总是有本成人群中最耀眼一个，在学校里嚣张跋扈, 摆着一普普通通丑校服也仿佛能被他穿花来架势，每天耀武扬威像只花孔雀。

并且他还不甘于自己一个人耀眼, 他让边人都跟着他一起感受全校注视。

上体育课跑圈时候, 明明男生都喜欢跑在最前头，他偏偏跑着跑着就掉队，到女生堆里来和她说话。

“小蘑菇，这么巧, 你也来上体育课？”

付惜灵本来体就不，能坐着就不想站着，更别说跑步了，每次课前这圈儿都能了她半条命。

她大口大口喘着气，懒跟他说话。

季繁跑了这么久脸不红气不喘，跟个没儿人似：“你怎么不说话？”

“……”

“小蘑菇？”

“喂，喂？小蘑菇？”

这人在她耳边唐僧似念叨，像她不回应他就能一直这么说下去，付惜灵觉有些烦了，气喘吁吁说：“你别么叫我，我有字。”

季繁笑眯眯：“怎么了，这字不挺可爱吗，小蘑菇。”

付惜灵皱起眉来，小声说：“哪里可爱。”

“哪里不可爱，”季繁不当回儿，笑着抬手比了个半弧，“蘑菇伞不就是这个形状吗，你看跟你脑袋像不像？”

付惜灵抿着唇，眼睛垂下去埋头只管往前跑，连余光都不想看见他了。

季繁侧头看着她：“生气了啊？”

“没有生气。”付惜灵硬邦邦说。

“怎么就没有生气，你都不正眼看我，”季繁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他还绞着他干巴巴本来就没多点儿脑汁回忆了一下，还是没察觉，干脆道，“哎，也不是不让你生气，但你至少告诉人什么吧，我这才跟你说了句话呢。”

本来跑就很累，耳边还有只蚊子不停念叨，付惜灵猛停下了脚步。

季繁迈开腿一顿，也停下来。

小姑娘站在原大口大口喘着气，手撑着膝盖弯着腰一点一点往下低，直到蹲到了上，缓了一会儿，才抬起头。

眼睛已经有些红了。

季繁一愣，瞬间慌了：“不是，怎么回儿啊，你怎么还哭啊。”

“我没哭，”付惜灵带着哭腔说，“你才哭了。”

“行，行行，我错了，”季繁急道，“我哭了还不成吗？我已经哭了。”

他对于异『性』有接触几乎全部都来自于陶枝，而对于季繁来说，别说异『性』，陶枝根本不算个女，也不是爱哭『性』格，除了很偶尔几次，他几乎没见陶枝哭过。

季繁蹲在她面前，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付惜灵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了，又被她生生憋回去，她猛抬起头来：“你怎么这么烦人！你就天天欺负我，上课不让我学习，下课不让我睡觉，还给我起外号！”

她声音不再像平时样悄声细语，通红兔子眼睛瞪大大，嘴巴瘪着看着他，肉肉脸也涨通红，像是受了天大羞辱和委屈：“就因我脸圆你就叫我蘑菇，我肉多怎么了，我就是胖……我从小就这样，我以后也肉多，你干什么一直骂我蘑菇！”

季繁愣了，连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他磕磕巴巴说：“我？我这？你这哪儿胖了，胳膊腿儿都快瘦没了还胖啊，我也没觉你肉多，没骂你……”他小心翼翼道，“我是觉蘑菇挺可爱才这么叫，你是不喜欢——”

“我就是很不喜欢！”付惜灵抽抽噎噎说。

季繁抿了抿唇，漆黑眼睛看着她：“我以后就不叫了。”

他这话说认认，付惜灵吸着鼻子看了他一眼。

季繁叹了口气：“我没故意骂你，也不知道你这么在意这个，你不喜欢我就不这么叫你，行吗？你别因这个儿哭啊。”

大概也是觉有点儿丢人，付惜灵重新垂下头去，抬起手来默默擦眼泪。

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会这样，明明被嘲笑着起外号这种儿从小学一直经历到了初中毕业，她以自己早就习惯了，明明以前么难听，么侮辱人外号都被叫过，当做没有听见就行了。

可能是季繁一直以来对她都表现脾气太了，也可能是她被他招惹了这么长时间憋太久，积压下来绪终于有了宣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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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惜灵哭过以后，季繁倒是老实了一段时间。

每每上课时候无聊想找她说话，结果一扭头，看到少女认认记笔记侧脸，到嘴边话就憋了回去，只看她几秒，就再次扭过头，安安静静重新趴回到桌上。

季繁觉她这次是生气了，也不敢再逗她玩。

他不主动说话，付惜灵自然也更不会主动找他聊天，个人就这么维持着每天只有几句日常用语相处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