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病房,贺青池的情况已经完全好转过来,她以休息为主,午睡醒来时都能看见温树臣坐在沙发那边接电话,从他压低的言语间可以听出来是在跟秘书处理公务。
她在生病也就没有拿手机玩,脸蛋贴着枕头,眼睛也定定看着他忙碌的样子。
心里面默数着,短短一个小时内温树臣是接了几通电话。
恍惚间,男人的电话已经挂断,侧头看了过来“要喝水吗”
贺青池看他倒水过来的时候,动作自然,先低下头,用额头贴了几秒她的额头,确定温度没有持续上升,又蜻蜓点水般碰了下她的唇角。
好似两人一直亲密无间,什么问题都不曾有。
很多时候贺青池都佩服他的心理素质,在喝完一口水的时候,她突然提起“我可能十年甚至是二十年都想不起和你小时候的那一段过去,你会遗憾吗”
从温树臣告诉她的故事里,两人被绑架足足一个月才解救出来,应该发生了不少事吧
温树臣指腹将她唇瓣的一抹水迹擦拭去,低声说“不会,因为我记得。”
贺青池从他面容上没看出什么,想说“难怪你父亲拖着病体在老宅也会每天乐之不疲给我讲故事听,还请了一位老人家过来,他就是算准了我倘若知道故事背后的真相,会重新考虑跟你们温家建立起的关系。”
正常的姑娘家一听到会危及自己小命的事,恐怕都吓得连夜跑了吧。
贺青池又自顾自地说“我怕什么你家都心知肚明,到最后你爸不会破罐子破摔绑架我吧”
她表情隐约带着许些僵硬,温树臣看破,手掌心握住了她冰凉的指尖,声音低沉平稳,仿佛是想让她有安全感“青池,我如果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住,要这温家权势做什么”
“何况”他语顿两秒,又说“我父亲身体也时日无多了。”
贺青池算下日子才离开温宅半个多月,怎么又变严重了
温树臣对她说“这十天他已经进了两次抢救室,消息是对外封锁,只有老宅和温氏两位股东知道。”
“你父亲他”贺青池有些难以组织语言。
怎么说呢。
温景椿给她的印象还留在偶尔早上会独自去厨房弄三明治吃,经常叫她煮一杯咖啡解馋,说起温树臣儿时故事时,就像是一位年迈慈爱的老父亲,这些表面的现象来看,完全不像是与温树臣关系破裂到相见恨晚的地步了。
也可能是温家的男人都惯来会做表面功夫,连他的亲生父亲也是。
温树臣对自己父亲身体逐渐不行只是轻描淡写而过,不提这事“以后我会让宋朝多派几个保镖跟着你。”
贺青池微微垂下眼睫,半响又重新抬起看他“我觉得自己可能又被你下套了,而且还拒绝不了。”
她要是聪明点,完全可以选择这时候临阵脱逃,跟温家撇清关系,任由这些人怎么内斗,都不管她贺家牵连不上。
温树臣听完她这句话,眉目间的笑意显然,伸手将她抱在了怀里“我向你保证,温家即便是塌了,也不会牵扯到你。”
贺青池信他说到做到,将脸蛋衬在他衬衣上一会,说“你说我像不像一个只要钱的无情女人”
她这样心思摇动的态度,要是温树臣往深一层想。
完全就不是个能娶回家过日子的。
说不定等他哪天在温家败了,可能都会跑。
温树臣却说“倘若有这么一天我的一切都给你继承,也很好。”
“谁要继承你的。”贺青池不想听到这种丧气的话。
而且,她还想了想说“还是留给你儿子继承吧。”
温树臣脸庞的神色凝滞了一瞬,似乎是因为她无意间的这句话。
贺青池很快也反应过来,眼睫毛眨动说“我不是想给你生儿子的意思,别误会。”
她还觉得先前温树臣给自己吃药的事,想来他估计是没做好一个父亲的准备。
温树臣只是若有所思,又用手掌轻轻拍了下她的后背“好好养身体。”
接下来贺青池在病房住了两天的时间才办理了手续出院,她身子骨已经恢复活蹦乱跳的状态,自然是得跟温树臣一道回国。
不过在这之前,没忘记曲趣÷阁芯还在酒店里,所以先通知她一下。
电话打过去的时候,曲趣÷阁芯过了很久才接通,一开口就很讨人嫌的说“菩萨奶奶保佑了,恭喜你没死啊。”
贺青池念她前两天为了自己高烧的事忙活了一场,所以也不在意,启唇道“我要回国了,你那边需要人的话,我让温树臣派个秘书过去,会替你保密。”
曲趣÷阁芯那边打了个哈欠,说话声似乎很模糊“不用啦,我已经找到人陪了。”
贺青池也没问是谁,她性格使然,很少会好奇别人的隐私。
竟然曲趣÷阁芯说不用了,也没有热情的非要给她送个男人过去。
结束完通话后,她把手机放回了口袋里,而身边温树臣在办公,只好静静的看向车窗外,一路上飞速闪过风景,直到来到飞机场。
温树臣安排了人办理好头等舱的机票,携带着她低调回国。
好在几个小时的飞程不难熬,贺青池在飞机上睡上一觉,醒来吃点东西,又跟他说会话,等抵达江城的时候还没天黑。
那边保镖和秘书都已经安排好车来接,为首的宋朝热情的打开车门。
看到贺青池被接回来,一如既往的死于话多“太太去了趟日本回来,变得越来越漂亮了。”
贺青池和温树臣夫妻俩人都不约而同地朝他看去。
前者是听着这意思,内涵她出国整容了
后者就很明显几分不悦了,自己的老婆是别的男人能夸的
偏偏宋朝还不自知,笑容堆了满脸“那温总,我送太太先回别墅”
原本打算在机场外和贺青池分开,前往公司的男人步伐一顿,没有走向后面的车,扶着她的腰坐上后座,嗓音不温不火的说“我送她回去。”
贺青池有点好笑,也没点破。
宋朝小跑着要到副驾驶座开门,结果又听见温树臣吩咐“你先回公司。”
老板做出临时安排,作为下属也不敢不从。
宋朝再一次不明情况地被打入了冷宫,车子启动开远,他站在路边的声音也变成了一个很小的黑点,直到视线再也看不见了,贺青池突然靠近男人,在他耳旁压低声说“你干嘛这都要吃醋啊”
怕被前面手机听见有损温大总裁的颜面,她已经很体贴了。
温树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承认反问“这话怎么说”
贺青池挑了下眉,又抬起白皙的手拍了拍他肩膀“放心吧,我就算想换个口味,看中哪个小白脸了,也不至于看上你身边的人。”
温树臣维持着沉静的情绪,没有被她挑衅到。
只不过他越是温和的笑,让贺青池有种不好的预感。
半个小时后,司机把车开到了别墅门口。
车门一打开,贺青池先踩着高跟鞋下来,走的很快,直接朝楼上跑去。
相比之下,温树臣西装趣÷阁挺,单手插着裤袋跟在后面,就显得漫不经心了许多。
这段时间两人都没怎么住这栋私人豪宅,保姆还是把上下两层都打扫的一尘不染,主卧的用品也是新换的,贺青池没来得及关门,走廊上的男人就进来了。
他长指解开衬衣上的领带,随手搁在了床头柜里,又从抽屉拿出了四方形的小盒子。
而贺青池就站在几步远的地方,挺直着背脊,白皙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揪着裙子,看着温树臣拆开了外包装盒子,面不改色地转身看过来,嗓音低缓说了一句“我陪你睡会。”
单纯的睡觉是要拿这种东西的吗
贺青池在后退,已经到床边处了
整栋别墅没有别人,就算要叫也无人敢上楼,算是无处可逃了。
温树臣口中的睡一觉,已经两个小时后了。
贺青池安静的趴在两个大枕头上,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膀处和雪白的后背,腰线是盖着被子,精致的脸蛋表情隐忍着什么,眉心是蹙着的。
旁边的卫生间传来清洗的动静,某人倒是把小盒子用了三支装,神清气爽的去洗澡。
十来分钟后,温树臣裹着一条浴巾出来,还去倒了杯水喝了几口,又递到她的唇边“我们都已经做过很多次了,怎么还会不习惯”
贺青池润了嗓子,也不想说话。
温树臣长指将她凌乱的发丝梳理了一遍,温柔又体贴极了,沙哑的嗓音明显带着满足的愉悦感“今晚想吃什么,我下厨给你做。”
要知道他几乎就没下厨过
果不其然,某方面被取悦了的男人,心情能好到让人跌破眼镜。
贺青池提起精神,睁开半合的眼睛看他“下次你还这样,我可能就死了。”
她经不住男人这样折腾自己。
温树臣把她从被子里拖出来,又扯开自己的浴巾给她裹上,缓步抱到卫生间去洗洗,一边还不忘跟她讲道理“你算算日子,我们多久没做了”
从他出差到现在足足都快过去两个月了,要是他还不想的话,还算不算男人了
贺青池向来对这方面有些偏冷淡,也不能怪她。
实在是经常每次都不舒服,久而久之,即便过程再享受,对她而言也没用。
浴缸被放了温热的水,也瞬间缓解了她身体的酸痛感。
贺青池望着他,白皙的一张脸渐渐恢复血色“我突然想起一段话。”
“嗯”
“你到底是算温柔的绅士还是变态的绅士”贺青池先说出这句话,又自顾自地说“我是算享受了你这个温柔绅士的变态,还是变态绅士的温柔”
温树臣将泡沫抹在她纤细的肩膀处,顿了两秒,薄唇启动“都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