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青池想着上午的时候,温树臣还信誓旦旦的说天大的事都没领证重要,现在又处理事情去了
她重新看了眼手机时间,已经四点半,距离民政局下班还有一个小时。
司机先下车抽烟,和保镖都站在外面,车内只留有贺青池一人安静地坐在后座,她算着时间,缓缓地把车玻璃降下了。
寒冷的微风瞬间刮了进来,将她黑色绸缎般的长发吹的有些乱,露出的脸蛋表情没什么笑,招招手意识保镖过来。
她淡色的唇角微抿,出声问“温树臣还在公司”
保镖“太太,从公司赶过来的车程半个小时就够,您先稍等。”
贺青池是知道温树臣这段时间忙得电话不断,于是也不好说什么,将车窗又升了回去。
她睁着眼睛静静看着民政局的门口,快下班的时间,已经没有几对新婚夫妻过来领证了,倒是有一对表情不爽的男女,从民政局出去,就各找大路一边,背影透着决然。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去,贺青池已经目送了三对离开民政局,也从一个小时变成了还剩下二十分钟。
她没有打断催温树臣,心里盘算着要这次没有领证,下次看心情吧。
等只剩下十五分钟的时候,显然外面的保镖也有点慌了,在外面不停的打电话。
贺青池低垂的眼睫毛,什么话都不说。
她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直到还有十分钟,保镖在外面突然叫了声“温总来了。”
贺青池抬起头,隔着车玻璃正迷糊看见一抹人影,紧接着车门就被打开了,温树臣周身带着寒凉的气息坐进后座,很快又关上,抬眸看向她的同时,低沉的嗓音在这密闭的车内响起“抱歉,路上出现了一点状况,我衬衣在哪”
他也知道现在争分夺秒,说着话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解自己的领带。
贺青池注意到温树臣的动作不是很自然,脱掉西服的时候,眉头紧皱了下,紧接着动作迅速地把衬衣的纽扣全部解开,结实的胸膛上有一道很明显的淤青。
她眼睛微微睁起,也顾不得说他迟到的事了“你怎么会有伤”
温树臣看衬衣袋子就在她身旁,伸出手臂给拿了过来,没时间解释太多“路上车开快了,没什么事。”
“我又没催你。”贺青池检查了一遍他的身体还有没有别的伤,语气很不好。
温树臣穿好那件雪白刺绣衬衣,衬得他整个人干净又清冽,连面容的神色都出尘不少,对她笑道“是我心急了。”
贺青池这下子再大的气,也被他卖惨给弄的没脾气了。
她主动抬起手,给他领口整理好,出声调解彼此的气氛“我差点以为你到了领证这一步,准备要跑路了。”
温树臣还担心她跑路,将女人纤细的手握住,递到薄唇轻轻的碰。
“好了还有五分钟,先下车领证。”
贺青池把证件都带上,在这事上没有临时闹变扭不愿意,而是很大大方方的走进民政局。
领证的过程都有专业的工作人员在旁边指导,签字拍完照,红本本就拿到手了。
她没细细品内心的感觉变化,就已经和温树臣一起走出了民政局。
也实在是来的太晚,民政局也要下班。
所以拿到结婚证后,贺青池拉着温树臣先走,没有耽误人家太久正常下班时间。
“结婚证我帮你收起来。”温树臣修长的手从裤袋里伸出来,将她手里的红本本给收走,还特别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未了,加了一句“以防你记性不好弄丢了。”
贺青池有点好笑,也不跟他抢这东西,只是斜了眼过去“才刚领完证你就心虚成什么样了,还要收走结婚证没这个,我们就不能离婚了吗”
刚问完,她反应过来好像还真是。
突然要离婚的话,没了结婚证必须要先补办才能成功离婚。
贺青池又怀疑上他背后的所为心思,故意说出来“你不会回家就把两本结婚证撕了吧”
“怎么会。”温树臣说话时,眼底带着一些笑意。
他将两本结婚证收好,单手搂着她朝车上走。
“你手没事”
贺青池之前看他脱西服的时候,动作很不便。
他面容沉静从容,倒是没有表现出来,语调很是漫不经心“回去可能要看家庭医生。”
“”
贺青池被他护着上车,刚坐下,又听见他的嗓音在耳畔说“先前公司被沈亭笈耽误了半小时,她现在情绪不是很稳定,你是女孩子,方便的话帮我看照她一下。”
贺青池转头看他,表情像是说认真的
温树臣手掌拍了拍她的后背,很缓慢继续道“我先送你回别墅,等会还有一场局,晚点在回家陪你。”
领证完了又要赶着去忙公事,贺青池低垂眼眸,扫了一下他手上的两本结婚证。
难道是这个,给了他勇气
温树臣看她的眼神其实一如既往的温柔,又故意压低声问“好不好”
似乎只要他每次装可怜买点委屈,压着声故意说话,贺青池就不会真的斤斤计较什么,当初婚前也就是这样被骗到手的。
她绕在舌尖的话没说出来,表情平静点点头。
温树臣履行承若把她安稳的送回了别墅,他没下车,手掌握着她柔软的手腕几许,低声又不紧不慢地叮嘱道“我会让孟清昶过来把沈亭笈带走,你倘若不想理她,先上楼休息。”
贺青池回头给了他一个笑容,语气慢悠悠听不出什么“你对沈复也是真爱了。”
温树臣沉默片刻,似乎听出来她的阴阳怪气,开口解释道“我有需要用到沈复的地方,两人之间只是合作利益关系,私底下没有什么交情。”
贺青池才懒得管这些,抽回自己的手腕,说“路上开车小心点,别再出车祸了。”
到底还是会关心两句的。
温树臣早就看透了她心口不一的习惯,没有让她下车,而是拽到了身前,手掌搂着她的肩膀,低下头,薄唇蜻蜓点水的碰着她莹白的耳朵。
贺青池不知道他身上会不会有别的伤,也没有大力挣扎。
等温树臣放过她耳朵,又去把她抿起的唇角磨了一遍,最后低哑着呼吸声说了几个字“晚上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