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雨势骤降,连带着疾风刮得树叶,敲打着精庭院内精致木纹的台窗上,天色微暗,堂门内已经有灯光亮起,保镖的黑色身影安静地立在门旁,谁也没有弄出半点声响。
而斐楹坐立难安,许久也见楼上有人下来。
她是被保镖带回老宅后,就被晾在了这里,单薄的身子缩在座椅上,长发被雨淋的有点湿,贴着苍白的侧脸和脖侧,指尖似紧张的捏着衣角,一丝血腥味已经被寒湿的雨水气息洗净。
大堂外这时传来了脚步声,前来的人面孔很陌生,斐楹不认识,却从对方眼神中察觉了冷冽,赶紧又低下头,很快秘书下楼,将他拦了下来。
斐楹听见两个男人低声窃语了几句,隐约是想请温树臣为这件事表个态。
现在温家是他完全掌权,但凡牵扯到任何事,自然是都要闹到他的跟前来,斐楹也渐渐的变得麻木了,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模样,温夫人是她拿水果刀刺伤的,那也只是一报还一报罢了。
前来的年轻男子被秘书请上楼后,似乎是见到了温树臣本人,没过一会就匆匆地离开了,而秘书也跟下来,走到了斐楹的面前。
在这座老宅里,终于有一个人会来搭理她了。
斐楹面色苍白地抬起头,听见秘书说:“斐小姐,你提出的条件温总已经知道,还先请回吧。”
在来这里后,她跟秘书坦白了和温夫人起纷争的缘由。
而温树臣一直没有露面,也没要见她的意思。
斐楹就一个条件,让温家亲自对外宣布和温越的婚约,三年后才可以解除,否则就公开承认温越的罪行,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倘若这两个选择,连温树臣这个当家做主的掌权人都无法满足她,那她会闹。
将自己和温家之间的丑闻闹得人人皆知,沸沸扬扬!
斐楹已经是豁出去的状态,否则也不会去找温越的时候,还带了把水果刀。她看着秘书秉公办理的态度,也心知是见不到温树臣一面了,麻木的从椅子上站起身,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外面雨势依旧很大,秘书吩咐保镖送她一程,过了会,便折回了楼上。
宋朝看见他,问了句:“走了?”
秘书回答:“看样子也知道温总不会见她,也没闹。”
宋朝倚墙而立,忽地的笑:“她心里门儿清,闹烦了温总,谁还给她主持公道?”
“那女人野心不小,提出的条件是要温家公开承认她的身份。”秘书说着,都摇摇头:“看着无辜,会替自己谋划着呢。”
宋朝同意他这句话,有些女人表面上装的再好,也一眼就能看透。
不管是用什么途径,能进的了温家的门,比起被随便一趣÷阁钱打发走可要划算。
宋朝最后说:“斐楹要真成了温家名义上的未过门未婚妻,她这三年会利用一切能利用到的资源,来改变阶层和自己普通的命运。”
这是一个同时要着名利双收的普通女人,且在外人面前营造出了无助又可怜的模样,所作所为只为了给自己讨回公道,否则该怎么活下去?
*
几天后。
期间被刺伤的堂婶养了几天伤,也从医院闹着出来,想找温树臣谈一下斐楹的事情,她是绝对不可能容忍这个女人成为温越名义上的未婚妻。
每次来访时,堂婶都被秘书给拦阻住了脚步。
温树臣身边的秘书表面上态度恭敬,却软硬不吃。
总而言之闹了几回,也见不到温树臣一面。
堂婶又不敢去找家族里的长辈,倘若这事继续闹开了,温越长期服药也会瞒不住,再加上一个斐楹阴魂不散,这样的处境对他反而更不好。
到了第八天,温树臣终于露面了。
他一回到温家的老宅,便看见堂婶坐在大堂客厅处,秘书端上的茶水也不喝,看见他的身影后,紧接着就起身跑了过来:“树臣!”
温树臣先将黑色大衣脱下,递给一旁的保镖,姿态慢条斯理的,似乎早料到她在这里了。
连续被晾了几天,堂婶在温树臣面前不敢摆架子:“树臣,婶婶是来告诉你,温越他回到国外去,以后都没有经过家族同意,都不会回江城了。”
温树臣整理了下袖口,神情无波澜:“婶婶是想告诉我做什么?”
堂婶见他似乎有松口的意思,继续往下说:“斐楹那个女人实在阴魂不散,树臣,你就听婶婶一句劝,别让她再出现在温家。”
温树臣走到沙发入坐,一手接过茶杯,先喝了口:“我给过斐楹一趣÷阁补偿费,而她执意要的是名声,婶婶可有办法解决?”
他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仿佛只要给出解决的办法,就会参考一二。
堂婶又不好说可以用强硬的手段,轻下声音:“树臣,你还会没有办法吗?”
“有是有。”
温树臣慢条斯理地放下茶杯,说话时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据我所知温越这几年精神状况不太好,倘若婶婶有办法出证明温越患有精神疾病,把他送进医院治疗几年,斐楹的事情,自然就迎刃而解。”
堂婶好半天都没吭声,她听出了温树臣话里的意思。
这是在做一趣÷阁交易,她要是能狠下心把温越关进疯人院,温树臣就有办法让斐楹不再纠缠着温越,否则将会任由事态发展下去。
甚至,会答应斐楹的要求,以温家名义替两人定下婚事。
其实订婚的话,对温越现状来说也改变不了什么,只是那女人太难缠,又摆出一副小白花的柔弱无助姿态,一旦被她缠上吃了甜头,将来想摆脱就不容易了。
何况温树臣还会支持着斐楹,这叫堂婶好生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