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趣÷阁芯今晚穿的裙子格外清纯,嫩绿色衬得十分肤白减龄,加上过肩的黑色直发,看起来就跟十八岁的小女孩般,偏偏她还自持美貌而不自知,随意坐在沙发上,露出了一双细细的大白腿。
他静默几许,言行举止总是淡的没有情绪;“是腻了最近那些姿势?”
曲趣÷阁芯有种错觉,如果她点头了,沈复今晚一定会恶补这方面,明天跟她尝试更大的尺度。
她抿起好看的唇,故意说:“我如果是腻了你呢?”
沈复像一时心血来潮的问:“那个男人让你感到新鲜?”
他连名字都不问,直接用那个男人来代替。
曲趣÷阁芯被他撞见,其实是有点挂不住脸的,转念一想自己又不算红杏出墙,心虚什么,语气有恃无恐道:“是很新鲜啊,他家经营的酒店在全国各地都有连锁,是名副其实的富二代,哦不,应该是富好几代了,今晚刚见面就想送我一套珠宝,出手阔绰的很。”
她故意提起家世,想从沈复淡漠的脸庞上看出情绪来。
比起酒店小王子有多富,沈复就有多穷。
沈复视线平静持久地落在她故作挑衅的表情上,嘴角勾起淡薄的笑意:“你哥哥介绍的?”
不知为何,他的笑意后有点阴测测的。
曲趣÷阁芯眨了眨眼睛,算是承认了。
沈复没有在追问这位酒店小王子的事情,他将给她准备的甜汤吃了,没有浪费食物,又将围裙挂在厨房,贴心的关好别墅角落的灯,走之前,对曲趣÷阁芯说:“我泡了杯牛奶放你床头了,早点睡。”
他今晚比平时早走三个小时,因为曲趣÷阁芯无情的取消了夜间滚床单的运动。
别墅的门彻底关上,四周变得更加安静。
曲趣÷阁芯还依旧坐在沙发上,不知为何,胸口还是感觉郁闷的慌。
她不管言语上怎么挑衅,甚至是羞辱沈复,而对方都无动于衷,就跟一拳头打在棉花似的。
这样怪叫人感到郁闷的。
曲趣÷阁芯坐到了快十一点,才站起身上楼睡觉。
*
沈复这个时间点已经回到了他的出租屋里,一室一厅的小公寓,上个月才入住,环境很普通,周边都是夜宵的闹区。
他提着一打啤酒,黑色裤脚沾染了灰尘,缓步走进了漆黑的楼道口。
老旧小区的楼道灯都是声控,没有电梯,从楼梯走到六楼,昏黄的灯光也一盏盏亮起。
到了第六楼层,沈复脚步声使得头顶的灯跟着亮起一片,他表情没有那么平和,抬眼看到蹲在公寓门口的一抹极纤细的身影,黑色长发快垂到了地上,也不顾楼道的垃圾和乱扔的烟蒂。
在这抹身影旁边,秘书也一直守着不敢走开,见到沈复回来,松了口气道:“沈总,沈小姐要见你才肯走,已经蹲在不吃不喝这六个小时了。”
沈复将视线移到沈亭笈身上,正好她也抬起了苍白的脸,一如既往的倔强。
秘书很有眼色,先低头跑到楼梯下方。
昏黄的走道里就只剩下两人,在灯光要熄灭时,沈复语调淡漠出声,又重新亮起:“明天我让秘书给你办出国移民的手续。”
沈亭笈想站起身,蹲的太久,膝盖又酸又麻,堪堪不稳跌倒了回去。
她此刻是狼狈的,急切地看着面前这个养育她的男人。
仿佛,透露出了一种难以置信的柔弱。
其实她早该认知到了这个事实,从沈复把身家都给她的时候,就该知道了。
沈亭笈依旧活在自己世界里,手舞足蹈的跟他比划:“你就算扔下我,曲趣÷阁芯也不会要你的。”
她是真的急了,才会用手语跟他沟通。
私底下,沈亭笈很少用手语,就像是内心永远不能接受当年父母被杀害的事实。
沈复平静看着她,嗓音低淡:“我会让她重新,再一次想要我。”
重新,再一次。
这五个字,深深刺入了沈亭笈的心脏。
她咬着牙,僵冷的手指继续比划:“你还欠我的!”
这些年已经习惯了对沈复索取,习惯了他给予的东西,习惯了把他当成仇人一样恨……
现在他终于为了别的女人,想要抛弃过去。
沈亭笈心有不甘,眼睛变得渐渐红了。
沈复依旧对她很温和,没有任何恶意,伸出一只修长的手将她从满是尘埃的地上搀扶了起来,拍掉了裙子上的烟头,越是这样,就越体会到来自他的残忍。
“笈笈,我把二十年都给了你……”
他语调极轻,几乎只有两人之间的距离才听得见:“欠你沈家的,也早就还清了。”
沈亭笈眼睛彻底变得通红,微抬头,定定看着沈复。
他扶着她肩膀的手慢慢收回,这副淡漠的模样像一个负心郎:“往后的四五十年,我不想交到你手上。倘若你需要父母,我可以帮你物色一对无儿无女的老人,让你家庭美满。”
一句家庭美满,让沈亭笈情绪崩得全身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