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半个月,曲趣÷阁芯都躲在了小姐妹的公寓里避难,她足不出户,而沈复每天会过来一趟,都在门外,不会跨过这条线,给她送健康营养的月子餐。
这事经过郁娇娇的口,圈内不少人都知道了沈复妈妈牌男友的属性。
曲趣÷阁芯一点儿也没接受沈复的好意,她整天吃香的喝辣的,还点小火锅吃,小日子不知过得多美滋滋,哪里会想喝他炖的那些鸡汤。
“今天你前夫给了我一趣÷阁钱,说是你借住在我家的伙食费和住宿费。”郁娇娇被火锅辣到,一边吐着舌头,一边含含糊糊的把话说完。
曲趣÷阁芯差点没被呛死,低咳两声:“他有什么资格替我给你生活费!”
“唔,你前夫说很感谢我照顾你半个月。”郁娇娇话顿两秒,又说:“他也提醒我了,要再敢霸占你,他会找个时间跟我堂哥吃个饭。”
“……”
曲趣÷阁芯一点儿都不想面对外面的世界。
郁娇娇把话说完:“吃完这顿好的,你还是回自己大别墅吃月子餐吧。”
“郁娇娇……你就忍心见死不救?”
“我也没办法呀,你给我钱,这是在先礼后兵啊小姐姐。”郁娇娇不想被家里冻结信用卡,所以选择送曲趣÷阁芯上断头台,塑料情体现得十分到位。
曲趣÷阁芯看着眼前这锅香辣的食物,瞬间失了胃口。
夜晚七点半。
曲趣÷阁芯在郁娇娇三次暗示下,终于迈出了这栋公寓。
她站在街头,一时间还不知道去哪儿好。
离家出走的半个月里,沈复天天来公寓送月子餐,两人却没有见过面,她顾着自己浪,恨不得这个男人这辈子都不要出现在面前才好。
曲趣÷阁芯正茫然间,新手机上接到了来自贺青池的消息。
这女人结婚后,两耳不闻窗外事,会主动邀请她去会所玩,简直是意外。
曲趣÷阁芯打了个出租车,来到会所,被服务生引着上了三楼。
包厢内这次人也很多,迎面走进去,就看见贺青池跟一位美人脸在说话,两人各有姿色,只是比起贺青池习惯自持贺家名媛身份,在外场合下,会挂着招牌式的笑容,而这个女人眉眼冷清,看上去不好相处的样子。
曲趣÷阁芯走近,才觉得难怪眼熟呢。
这位不是近年来大街小巷都知晓的国际影后舒桐以吗?只见她对谁都不爱理睬,只跟贺青池会说上几句话。
旁边也有其他女明星想上前搭话,又怕打扰到对方。
曲趣÷阁芯就没这层顾虑,上前拍了一下贺青池雪白的肩膀:“你和你老公昔日绯闻女人聊什么?”
这一句,真是把贺青池给得罪了。
她语气淡淡的回怼:“你与其关心这些八卦,不如关心一下沈复要是知道你这个月子是假的,该怎么收场。”
曲趣÷阁芯抬手把招待生递来的香槟接过,闷闷的喝了口:“我死不承认呗。”
舒桐以跟曲趣÷阁芯不熟,于是表情冷淡的离开。
“那女人干嘛,找你打听你老公情况?”曲趣÷阁芯还是八卦这个。
贺青池尽显正室气度,慢悠悠道:“她找我打听树臣的情况,总比亲自找他了解强吧?”
“贺青池,我发现要是在古代,你绝对要么是后宫里的正宫娘娘,要么就是宅院里当家的主母大人,还会给你家老公安排几个小妾开枝散叶。”
曲趣÷阁芯是发自内心的夸她,而贺青池并不想接受这个赞美,将话题一转:“沈复跟树臣说,你为了躲他,都足不出户半个月了?”
“他还有脸把私事拿到公司去谈?”
曲趣÷阁芯听了快炸,又问:“你没出卖我吧?”
贺青池纤白的手端着高脚杯,轻抿了一下红酒,说:“现在没有,以后看心情。”
曲趣÷阁芯:“……”果然,塑料情最不靠谱。
贺青池又对她一笑:“沈复知道你爱玩,怕你闷坏了,请我把你叫出来透透气。”
前面明里暗里威胁郁娇娇不许收留她了,现在又请贺青池出面,这个男人的心思,都快藏不住。
曲趣÷阁芯表情变得很复杂,白白的手指刮着红酒杯:“我回去,他又要给我坐月子。”
“咳!”
贺青池忍住了被呛到的冲动,没有在大庭广众下失了礼仪。
“你知道吗,沈复他完全不颓废的,我都把事情做绝,话也说绝了。”曲趣÷阁芯忍不住升起倾诉欲,咬着牙儿,对沈复是一个恨铁不成钢。
“你觉得他对这件事不在乎?”
曲趣÷阁芯说:“事实摆在眼前。”
她骗沈复怀孕打胎,说尽了难听羞辱他的话。
事实证明沈复是可以完全不在乎的,他根本不懂感情。
贺青池将最后一口红酒喝完,跟她说件事:“半个月前,沈复托宋朝找了一处墓园。”
曲趣÷阁芯愣了两秒,听贺青池继续往下说:“他给你们的孩子,找了墓地,还专门去庙里找大师起名超度。这半个月你躲着不见他,而沈复就在处理这些事。”
包厢内依旧传来各处的交谈笑声,只不过曲趣÷阁芯这一处特别的安静。
“是宋朝跟我说的。”贺青池并不是想帮沈复说好话。
曲趣÷阁芯变得表情不自然:“他跟我说孩子只是一个没有发育完整的胚胎,不算是生命。”
所以她就下意识觉得沈复不在乎这些,他冷血无情惯了,怎么会因为这个颓废?
贺青池没有告诉曲趣÷阁芯,上次她在医院病房和沈亭笈之间谈过话,很委婉地提醒道:“你可以出门问问街上的乞丐,他们想要一个家吗?连乞丐都想要家,何况是沈复。”
曲趣÷阁芯手指蜷缩了下,百般不是滋味了。
贺青池语顿会,轻声说:“我不是很看好你拿孩子开玩笑,这样迟早会出事的。”
曲趣÷阁芯对视上她平平静静的眼神,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包厢的聚会持续到了凌晨,贺青池有夫有子,不能晚归,先提前离席了。
曲趣÷阁芯留守到最后,喝得八分醉,精致小巧的面容浮现出一层薄红,也不知道怎么回家的,走起路来都飘,隐约感觉被人扶住,那人的手臂结实很有力量感,可是她不管怎么抬头,也看不清对方的脸庞。
之后,等意识稍微清醒一些的时候,就已经躺在了温暖的床上。
迷迷糊糊的,似乎听见了沈复的嗓音,他在打电话,口吻不爽,质问贺青池怎么能让她喝酒。
哦,对了。
小产坐月子怎么能喝的烂醉?
曲趣÷阁芯趴在床沿吃吃的笑,脸颊被齐耳的短发挡住,白细的手指抬起,指着眼前模糊不清的男人身影低骂:“你你你,你真的好蠢,比我还蠢——”
沈复不与喝得烂醉的人讲道理,忍着发怒的情绪,先给她换了一身干净舒服的衣服,又去煮了解酒汤,半逼着灌曲趣÷阁芯喝下。
味道很难喝,曲趣÷阁芯脸蛋都快皱成一团了,手指用力揪紧他的领口,醉意朦胧的说:“你真的喜欢我吗?是不是真心的?”
沈复单手抱着她,此刻在灯光下神情是专注的,认真的:“是你逼我做出选择,现在我选择了你,你说是不是真心?”
曲趣÷阁芯听了很开心,抬起手去抱他脖子:“那我终于赢了沈亭笈一次了?”
沈复知道她还没酒醒,眸色紧紧盯着,还是问出来,嗓音竟透着许些低哑:“你赢了,我现在是输家,所以你能不能把我作为战利品一起带回家?”
曲趣÷阁芯脸蛋认真地听了好一会,也想了许久。
她一想到往事,胸口就特别的难受,控制不住地,眼角开始发红。
“我好嫉妒你对沈亭笈那么好,你为了她……你凶过我,还逼我离婚。”
这些事曲趣÷阁芯不再提,却没有忘记。
她此刻像个受了委屈,找不到大人告状的孩子,将脸蛋贴在他的胸膛前,泪水儿直直砸落了下来:“我对你不够好吗,你连碰都不愿意碰我,在日本……你碰我还要拿浴巾把我脸挡住,你不喜欢我的,我知道。”
沈复修长的手指抬起,离她满脸泪痕一寸的距离顿住,不敢靠近,还有些轻微颤抖。
曲趣÷阁芯一声声控诉着他的恶行,哭得头昏眼花的:“我小时候比贺青池还讨长辈喜欢,从读幼儿班开始我就是所有人最喜欢的小孩。你敢不喜欢我,害我沦为名媛圈里的笑柄,呜呜呜……现在圈里提到贺青池都是夸她眼光好,找了江城的名流之首嫁了,提起我,都是说那个曲家千金被人骗财骗婚,年纪轻轻就变成弃妇。”
“是我的不对。”沈复将她抱在怀里,像对待稀世之宝一样呵护着,指腹甚至不敢用力擦拭她脸蛋的泪痕,最终改成亲吻,用薄唇一遍遍的吻掉她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