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一刻，闻溪心里的触动是无法言喻的。

明知道莫辰说这句话的潜台词只是：这一场赌局，无论输赢，我都不会以此逼你去打职业。

事实上，莫辰也真的只是为了向闻溪传达这个意思，并且理由非常单纯——强扭的瓜不甜，他想要的是一个真心喜欢比赛，能和他并肩作战，一起夺冠的战友，而不是一个任他摆布的傀儡。

可闻溪就是被这句话戳到了。

连他这个知道“内情”的都被戳到了，又何况是不明真相的水友。

【我的天！Momo好暖啊！】

【在爱猪面前是冰山，面对溪溪就成了暖男！】

【呜呜呜我现在开始玩SGH还来得及吗？能不能也发配给我一个这样的男朋友QAQ】

回过神来的闻溪，看了眼一如既往脑补过度的弹幕，没意识到自己的唇角上扬了一下。

“好啊。”他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愿意。”

【我愿意啊啊啊啊啊wsl！】

【我艹！我现在是在求婚现场吗？！】

【我宣布，溪溪和Momo在这一刻正式结为夫妻！】

就这样，一个随口定下的赌约，莫名其妙就被水友解读成了求婚。

艾哲很适时地调侃了一下：“恭喜两位新人喜结连理，可以送入洞房了。”

露比：“恭喜恭喜。”

闻溪哭笑不得，刚想回应，突然见莫辰拿起突击枪，加速往前面绕去。

一阵枪响过后。

【Momo用突击枪爆头击杀Lilith，剩余人数26。】

【Momo用突击枪爆头击杀Addiam，剩余人数25。】

一口气拿下两个人头，莫辰的总人头数变成10了。

闻溪突然警觉——果然，跟他担心的一样，莫辰的实力就像个无底洞，好像随时都能变得更强。

闻溪当然不甘示弱，用望远镜捕捉到一棵树旁有人的影子，他果断挑了棵附近的树爬上去，爬到合适的位置后切换到第一视角，静心凝神，朝着天空射出了一箭。

伴随着“咻——”的一声。

【Wency用弓爆头击杀Shadow，剩余人数24。】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右上角几乎被Momo和Wency这两个ID承包了。

艾哲浑水摸鱼地开了几枪后，注意到右上角的击杀提示，不自觉地发了会儿呆。

这个情景，莫名眼熟。

——他和闻溪双排，遇到Momo后，两人也像这样近乎疯狂地刷着人头，仿佛整把比赛只有他们是玩家，其他人全是靶子。

与此同时，艾哲回想起来，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已经怀疑过Momo是职业选手了。

还在愣神，露比忽然发出一声惨叫：“啊啊啊！扶我扶我！快点扶我！”

听到她的声音，艾哲立刻回神，可想去救人的时候已经晚了——倒地的露比被人一枪补掉，阵亡退场。

露比无语了一会儿：“……你刚才发啥呆呢？”

“我没有！”艾哲辩解，“你在干嘛啊？咋会被人打死的？”

话音刚落，就听到闻溪的声音：“爱猪你后面！”

艾哲换了散弹枪，转身就是一顿突突突——成功击杀敌人，又拿到一个人头！

然而，不等他高兴，一颗雷不知道从哪里扔过来，滚到他脚下。

紧接着，“砰”的一声！

【Mosquito用手榴弹击杀Azure，剩余人数19。】

艾哲：“……”

艾哲被击杀后，没有马上说话，给人一种他死得很懵很憋屈的感觉。

可事实上，他松了口气。

从开播到现在，他表现得很轻松，时不时地开个玩笑吐个槽，但其实，他播得很有压力，很煎熬。

虽然他的水友都在调侃他本来就是个娱乐主播，但艾哲很清楚，大部分粉他的人，欣赏的还是他的技术。

可跟Momo一起组排，他的技术被Momo全面碾压，发挥不出原来的十分之一，还要顶着这种压力去活跃气氛……艾哲真心觉得，再这么继续下去，他会崩溃。

所以，在看到自己阵亡的那一刻，他第一反应不是懵，更不是憋屈，而是释然。

“卧槽怎么回事？谁杀的我？”他装作痛心疾首的样子点了观战，选的是Momo的视角。

闻溪没有从他的语气中觉察到任何异样，认真回应：“我们的位置暴露了，被人绕后偷袭了。”顿了顿，“没事，我帮你报仇。”

说报仇就报仇，他把一颗雷朝目标所在的位置扔去，差不多3秒钟后，“砰”的一声！

【系统】您用手榴弹击倒了Mosquito

还没死？

闻溪连忙又朝着那个方向拉弓射箭，然而……

【系统】Momo用狙击枪爆头击杀了Mosquito

闻溪：！！！

啊，他的人头被Momo抢了！

本以为弹幕这会儿都是谴责Momo的，结果闻溪快速扫了一眼，发现全是幸灾乐祸、喜闻乐见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溪神你也有今天！】

【人头轮流转，你抢我也抢~】

闻溪哭笑不得。

行吧，抢人头这么无耻的事情，确实是他先开始干的——他现在拿到的18个人头里，至少有一半是从Momo手里抢的。

而Momo目前为止，只抢了他这么一个人头。

他无奈地耸了下肩，只能继续找别的敌人。

而艾哲这会儿，正屏息凝神地看着Momo的游戏视角。

上一把他也看了，但因为看之前死在外挂手里，情绪有些不稳，所以没怎么细看，完全是被莫辰过于犀利的操作吸引，让他在惊叹中发现了端倪。

而这一把，他阵亡后，几乎是第一时间选了Momo的视角观战，不带半丝犹豫的——他就是想通过看Momo的视角来确定自己的猜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潜意识里已经认定了的关系，Momo在游戏里的一举一动，哪怕只是普普通通打个药，在艾哲眼里都带上了Mac的影子。

更不用说他的一些极限操作。

甩枪爆头、树间飞跃、一雷双杀……甚至还踏马卡bug坑敌人！

不是外挂，却胜似外挂。

艾哲不自觉地看呆了，有什么一瞬间，还以为自己看的不是Momo的游戏视角，而是Mac的个人精彩剪辑。

以至于他没有发现，越来越多和Mac有关的弹幕在他的直播间蔓延开。

【这个风格，真的好像Mac……】

【不会就是Mac本人吧？】

【Ma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