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临风看着拉着自己袖角的那双白嫩的小手,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这个哪里来的野丫头已经缠着自己三天,说什么痴心妄想的话。
楚临风抬手一挥,毫不防备的盘云蝶被他一掌拍飞了,重重地落在青石板上。
“再跟着本太子,本太子让你生不如死。”楚临风扔下这句话就急匆匆地走了。
“临风哥哥,临风哥哥!”盘云蝶趴在地上眼泪簌簌而下,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临风哥哥会变成这样。
“临风哥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对蝶儿?”
生命到了最后一刻的盘云蝶已经分不清现实和虚幻,恍恍惚惚当中好像又看到了当年那个玄衣少年解下自己的大裘披在自己身上。
“怎么这大雪天穿的这么少就跑出来了?”少年的声音既温柔又好听。
盘云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的临风哥哥来接她了,盘云蝶的视线逐渐涣散,然后脑袋一垂,没了气息。
看着咽了气的盘云蝶,霍思思垂下了眼眸,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这个纠缠自己夫君一辈子的女子临死之前还念着自己的夫君,这换了谁心里都不好受。
良久之后,霍思思轻启薄唇:“凡儿,你将她好生安葬吧!”
“母后,”楚洛凡轻蹙眉头,他有些不懂母后为何还要将这个毁了父皇的妖女好生安葬。
霍思思看出了楚洛凡的狐疑之色,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终究是你父皇负了她!”
她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她知道楚临风确实去过南疆,跟自己大哥一起去的南疆,回来之后就成为了太子。
“思思,思思。”南楚大皇脸色也非常的不好,任何东西经过盘云蝶之手,即便是没毒也会变成有毒。
看到自己夫君临死之前还“思思,思思。”的叫个不停,南楚皇后脸上一阵白一阵青。
她虽然早就知道南楚大皇心里面的人是霍思思,但这亲眼看到心里还是酸涩难忍。
“思思,朕如果再说一遍当年救你的人是朕,你会喜欢上朕吗?”南楚大皇脸色苍白如纸,意识也开始模糊了起来。
霍思思微微一怔,这话楚承风从十多岁的时候就说过,但是自己喜欢临风哥哥并不是因为临风哥哥救了自己,而是喜欢的就是临风哥哥这个人。
随后霍思思摇了摇头,她此刻虽然面上平静如水,但心里却还是有一点点的动容。
毕竟楚承风这也是为了救自己而中了盘云蝶的毒,而且这六年来他虽然禁锢自己,但却从来没有强迫过自己。
南楚大皇见此无比的失望,他苦笑道:“朕就知道,即便是没有当年的相救,你还是会喜欢上皇兄,毕竟皇兄比朕优秀太多了,无论是才学还是相貌。”
霍思思没有说话,她现在说什么都不合适,这么多人盯着,一个搞不好就会有风言风语传出去。
“父皇,父皇,你怎么样?”被挤到角落里的静雅公主趁人不注意从人群中挤了出来,飞扑过去。
一位禁军的士兵想拦住她,霍思思道:“让她过去吧!”转头又对静雅公主说道,“静雅,你父皇身中剧毒,你不能靠近他。”
静雅公主点点头,犹豫了一下,然后在楚洛凡面前跪下:“洛凡哥哥,求求你救救我父皇。”
楚洛凡蹙了蹙眉,“他对你又不好,你救他干嘛?”
“父皇再不好,但也是我的父皇,做为儿女的我怎么能嫌弃他?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静雅公主摇摇头,泪花在眼眶里滚动,强忍着不让它流下来。
楚洛凡看了一眼强忍着泪花的静雅公主,当年的小静雅是自己的跟屁虫,因为自己有一次去幽王府帮了她这个被奴仆欺凌的小郡主。
从那以后静雅每次看到自己都是“洛凡哥哥,洛凡哥哥!”叫的非常欢快,有什么好东西都会第一时间送给自己,那时自己的抽屉里除了离儿姐姐绣的香囊就是静雅绣的香囊。
他至今还记得,“洛凡哥哥,这是静雅绣的香囊,洛凡哥哥,静雅绣的好不好?”小静雅一脸献宝似的把她绣的歪歪扭扭的香囊送到他面前让他夸赞。
他可以拒绝所有的人,但是拒绝不了静雅,当年能从宫里逃出去也是多亏了她。
他还听说了当年因为二皇叔弑兄夺位,静雅这六年都在佛堂替自己和小寒抄写经书,也足足六年没有出过宫。
楚洛凡垂眸:“盘云蝶的毒是南疆的毒,这毒不好解。”
听到这话,静雅公主的眼泪终于缓缓的涌了出来。
霍思思扭头朝南楚皇后看去,“燕燕,你过来一下,看看幽王殿下吧!”
在现南楚大皇还是幽王的时候,她们俩的关系不错,两个都是聪明的女人,那些后宫宅院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彼此都能一眼看穿。
南楚皇后扯了扯嘴角,想说这个时候大皇想看的根本就不是我,他只想看到你。
但是她是一国之母,这样的话不能说,有损南楚的颜面,尤其是在这中原各国的皇子都在的情况下。
南楚皇后酝酿了一下情绪,瞬间演技上线,泪水从眼眶中滚落,满脸的凄惨悲凉,飞扑过去,声音颤抖而焦急:“大皇,大皇……太医,太医,快宣太医。”
场中的众人一起石化,华滋翻了翻白眼,能不能再假一点?
不过她能理解南楚皇后这假的要死的悲恸欲绝,自己夫君沉迷酒色不说还当着中原各国的皇子的面垂涎自己的皇嫂。
这作为南楚一国之母的皇后脸都被他丢光了,这谁还高兴来为他悲伤流泪。
然到一半被霍思思拦住,“幽王殿下身中剧毒,燕燕你不要靠近他。”
“皇嫂,这毒能不能解?”南楚皇后面色焦急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