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乃九五之尊,儿臣岂敢不信。”
他看向前方,接道:“九五之尊也抵不过生老病死,生死离别。无忧,父皇不会害你。罢了罢了,先让你母后留下的人给你瞧瞧,不行了再用莫婉娴。
她虽然是莫家小姐,但与莫家的联系早在那场大火中散了。莫子鹤是朕的人,你若是信得过父皇,他妹妹你就放心用,留个心就是。”
“是”我应道。
“朕将吴妃放出来,你可有不满?”
这话怎么回呢?不满,很不满,但可以与父亲说,却不能与皇上说。
折了个中,我回道:“父皇做事自然有你的道理,还有几天就是父皇的寿宴,吴妃身为四妃之一,应当出场。”
他笑了一下,停下来,转身对我道:“朕知道你有怨气,不止放出吴妃,还有对瑟裳的处置,还有很多事情你都不满。”
说完他没给我辩解的机会,接着向前边走边说:“这宫墙上染了许多人的血,但墙是没有记忆的。
什么时候无忧的记忆也这么差了?朕在你五岁时给你讲的故事都忘了?朕还专门让修葺皇子府的人将那个洞留着。”
五岁时?故事?我默默将琉璃的记忆搜索了一遍,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场景,那是个下雨天,皇上和先皇后带琉璃回韫武王府小住。
不知从哪溜出了一条蛇,青色的,钻进了一个洞穴里,没人知道那个洞穴是什么时候挖的,很细很深,藏在很隐蔽很隐蔽的地方。
因为这件事韫武王府的下人被换了好些个。
当时琉璃害怕的抱着皇上问道:“父皇,它会不会在晚上钻出来咬人。”
皇上蹲下来跟琉璃讲了个引蛇出洞的故事,最后将蛇收拾的时候他对琉璃说:“璃儿,如果将来遇到了你觉得危险的人,但对方又隐藏的很好,可像父皇今日引蛇出洞般去布局,只要对方露出了马脚,就能除之,安稳于高阁。”
莫非...吴妃的事情他都知道,瑟裳的所为也全在他的掌握之中,是我误解他了吗?
下意识的握了握双手,身侧传来声音“想起来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父皇和我走在了一条线上。
“无忧,上一辈的事就交给上一辈去处理,你要学的是如何治理好一个国家,而不是让自己陷在仇恨的泥泽里。朕一定会给你母后一个交代。”
我不知道该应些什么,他也没有再说话,走着走着就到了凤兮宫。
站在凤兮宫的门口,他说道:“生过皇子,十年旧疾。朕想知道你母后还瞒了朕什么。”
这话里没有被瞒的愤怒,反而藏着羞愧和自责。
他推开凤兮宫的大门,“走吧,陪父皇到里头坐坐,郑公公搁门口守着。”
走进凤兮宫,他又自言自语道:“今日暗狐说凤隐在京城出现,领头人是你皇兄。”
我垂下头,生怕他看出异样。师兄的动作够快。
他似乎也没想我接他的话,又道:“不出三日,这京城中又要多了许多外来人。”
走到凤兮宫的寝宫,他又对挂着的母后的画像说道:“念悠,你说我寿宴那天咱儿子会不会出现?不会吧,他是怪我这个父亲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