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照影现在做人下属,身不由己,孟眠春说走,她不能抱着孟家门口的石狮子说不走。
快马到安平镇走了大半日功夫,按照路程卓甘棠押着人还没到这里。
“你马倒是骑得不错。”
孟眠春略微惊讶于柳照影的骑术,本以为他看起来瘦弱,一定颠簸得受不了了,没想到看架势却是个老手,他是南方人吧?
去哪里学的一手好骑术?
到安平镇的时候已经入夜,安平镇南的一处码头泊着大小数十只船,白天还好,晚上这里就极为冷清,岸上聚集着许多渔家,星星点点地亮着灯火。
七拐八拐地进了附近一处破败的民宅,立刻就有两人迎了出来,齐齐向孟眠春跪下请罪。
这两人不过是平民渔夫打扮,貌不惊人,放在人群中即刻就会隐没,不过这确实就是最适合做哨探的人选。
两人躬身请孟眠春进屋,孟眠春随行的贴身护卫陈德陈性则留在院门口护卫,柳照影和双喜跟着孟眠春的脚步进了一间矮小狭窄的屋子,此时里面的床板上正躺着一个半死不活的男人,屋里则弥漫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气味,像是血腥味混杂着鱼腥、土味,还有药味。
孟眠春抬抬手,柳照影和双喜就自动垂手站到了门边。
两个男人中面色黝黑、矮庄敦实的一个名叫老五,他把一张纸递给了孟眠春,说道:
“少爷,杨定风身边就剩这一个人了,虽然没抢在拱卫司之前抓到杨定风,总算我们把他带回来了,该问的我们都问过了,供词在这里。”
孟眠春匆匆扫了一眼,就把纸一扔,冷笑说:
“我要这个废物有什么用?你们随便找个阿猫阿狗就来想打发我不成?”
两人立刻又跪下,嘴里惶恐道:“是属下该死,属下办事不力,卓大人带了六七名高手,城内本就有拱卫司的探子,一旦杨定风往内城跑,我们也实在是……”
孟眠春冷着脸说:“起来。”
那两人满头冷汗。
孟眠春又看了一眼手里的供词,说道:“行了,我知道论硬抢你们敌不过他手下的人,上回他们在明我们在暗,让杨定风从水里逃脱已经实属不易,老天爷不可能一直站在我这边的。”
杨定风出身海边,精通水性,入水之后就毫无踪影,孟眠春和卓甘棠的手下多为北方人,自然找起他来又多些麻烦。
“少爷,那现在我们该如何设法营救……”
两人打量着孟眠春的脸色,忐忑地问。
“救他?”孟眠春哼声说:“我几时说是来救他的?”
不止是那两个,柳照影听到他这么说也愣了愣。
他特地赶到安平镇,不就是为了抢在卓甘棠之前截住人吗?
孟眠春看着那个躺着半死不活嘴里正哼哼唧唧要水喝的人,淡淡说道:“你们两个,没问出有用的东西来,他这里说了他们原先已经往北走在安平镇落脚了,那杨定风还冒死回去金陵城做什么?你们没有想过吗?”
老五两人愣了愣。
孟眠春自顾自道:“只能和一件事有关,就是修源留下的那个儿子,你们把他弄醒,他嘴里一定还会有线索。另外,你们就是跟着我学得太过心慈手软了,知不知道卓甘棠手下那些人怎么套口供的?辣椒水皮鞭烙铁哪样不上?你们倒还给他治病上药,学做观音菩萨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