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无人应答。
她不知放火之人是谁,也无暇多想,浓烟越来越大,她的视线也逐渐模糊,眼泪不由自主地熏出了眼眶,剧烈的咳嗽之中,她只能掏出怀中的帕子捂住口鼻,只是这样的自救之法,此时根本无济于事。
她被烧死在这里,不过是须臾之间的事罢了。
此刻,柳照影终于再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回天无力之感。
火苗仿佛已经舔到了脚跟,在浓烟之下和热浪,柳照影无力地靠着墙壁坐下,脑子里最后竟是闪过一个自嘲的念头。
她这人,莫非是前世不修、罪孽深重,注定每次的死法都这么凄惨?
……
且说到那日柳照影离开了孟家后,孟眠春身边,除了双喜双禄,便再无一人敢靠近他,整个府邸的下人全都屏着呼吸夹着尾巴做人。
倒不是说孟小国舅生气暴怒,像往日那样摔砸东西,或一言不合就外出找人打架,这样倒是还好,真正可怕的,就是这些一样都没有。
身为最为了解他的双喜双禄,就知道少爷这回是真的伤了心。
他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反常,只是三不五时就会问双喜几句“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是不是门外有什么人?”“你出去看看”诸如此类……
次数多了双喜哪能不明白。
“少爷这是在等柳照跪在门口求饶着要回来呢。”
他对双禄感叹。
双禄比起双喜总是愣头单纯些,也没双喜那眼神能瞧出孟眠春的不对劲来,只就是论事道:
“他那日走得这般决绝,可还会回来跪地求饶?我看不如我们去找他回来吧,毕竟好久没见少爷开怀了……”
双禄一直对待柳照影相当友好。
“不行。”双喜一口否决:“他既离了这里,就不可能再回来,这柳照就是个没有良心的小人,以后不要再提他了,少爷过几日就会好的。嗯,你去坊间打听打听,近来可有哪家画舫花楼来了新的姑娘,我们带少爷去散散心。”
双禄搔搔头,心里不明白双喜为何在这事上主意这般大。
他难道不清楚少爷的脾气吗?
少爷的心事是说散就能散的?
这日恰逢双喜替孟眠春出去办事,只有双禄在旁伺候,孟眠春坐在屋里拿着书发呆,又随意地问了一声:“那门外……”
门外什么门外,孟家的大门这几天都快被他给问候穿了。
双禄直白地道:“少爷,您其实就是想问柳照有没有来过吧?”
孟眠春:“……”
双禄耿直地继续道:“回少爷,没有,至今为止,一次也没有。”
他才学不来双喜那弯弯绕绕的讲话方式,直截了当一点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