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眠春一直抱着柳照影,双禄瞧着似乎暂且是不打算松手的主子几次三番欲言又止。
您都不顾及一下旁人的眼光了?手都不酸吗?
“哥哥!”
正当这时,一声孩子清脆的声音响起了。
原来是阿栓被谢平懋带了过来。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火也已经基本全部扑灭,只留下阵阵烟雾往天上蹿。
阿拴在家中就等不到柳照影,心中万分焦急,但又想到之前自己出门给姐姐带的麻烦,便先请人通知了谢平懋,让谢平懋带他去找柳照影。
谢平懋在带阿栓过来的路上就见到了南画院方向的烟,心中顿时便有不好的预感。
果真,这预感如今就在他面前成真了。
见一身狼狈的孟眠春怀里正抱着更加狼狈的柳照影,谢平懋的脸色一下便黯了三分,他牵着阿拴的手到了孟眠春跟前,刚向柳照影探手,孟眠春便退了一步,对他道:
“他刚从火场里出来,需要大夫诊治,让开!”
孟眠春嫌恶地望了谢平懋一眼,随即就侧头唤双禄:“车呢,怎么还不来!”
谢平懋并不退让,只是对孟眠春道:“我坐了车来,你将柳照送上车,我送他回去。”
孟眠春就当没听到。
谁在说话?可能是风吧。
谢平懋镇定地抬手横住孟眠春的去路,眉眼之间再无往日的温煦,却是多了两分冷若冰霜。
“孟眠春,不过才几日,你便又要故技重施了吗?”
孟眠春冷笑:“谢平懋,是谁又要故技重施?我便不知你为何对柳照执着如此,他现下刚捡回一条命,你非要在这里与我争个长短吗!”
两位公子各自不肯退让,双禄仿佛又重新见到了那日孟家门口针锋相对的两人,心道该不会等下谢三公子又要把圣旨掏出来了吧?
孟眠春察觉到怀中之人动了动,立刻皱眉,柳照影努力睁开眼睛,见到谢平懋刚想开口,却立刻被孟眠春喝断:“你嗓子没好,闭嘴。”
柳照影知道他是怕自己开口又要说他不想听的话,所以便索性不听。
这人……
他们几人这般僵持在画院门口也不是个法子。
罢了,自己的命都是他救的,这会儿还钻什么牛角尖矫情什么呢。
柳照影伸手拍了拍孟眠春的肩膀,随即便向他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偏头望向了谢平懋,朝他摇了摇头。
这已经表达地很明确了。
这一次,她愿意跟孟眠春走。
她眼神中的恳求谢平懋自然不会看不懂,因为这眼神,他心中像压着一块石头,沉甸甸的,压得人心烦意乱。
但谢平懋是谢平懋,即便心中不豫,他也永远会保持着自己的风度,他不是孟眠春,从三岁起,他便没有再耍过脾气任性过了。
谢平懋退开了半步,对孟眠春道:“坐我的马车,先回你家中让大夫给她诊治。”
柳照影现在的样子实在不好看,这毕竟是个女孩子啊,再如何,他都不能让她难堪。
孟眠春不想坐他的马车,可好歹被双禄给劝住了,街上赁的马车哪里有谢三公子的好,孟眠春这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谢平懋拍了拍阿拴的脑袋,对他道:“好好地跟着你的……兄长,他换衣洗漱或有不便你要从旁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