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少年适才讲的那些话,可以证明他才智过人,却并不能证明他知道更多。
江谨谦收了起势,犹豫了。
柳照影继续攻破他的心理防线,并且拖延时间:
“陈正道蠢不可及,如果我没猜错,你并没有完全向他兜底吧?否则他再怎么样也该留我爹一条性命的,而不会出于私人恩怨,直接杀了我们全家,想必你事后也非常恼怒吧?”
有些人自以为是,喜欢躲在幕后,觉得自己能运筹帷幄,其实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想做提线木偶后面的掌控人又哪有这么容易。
所以陈正道被找到的时候,江谨谦也没帮多大忙,心里恐怕也是想推他出来受死的。
怪道孟眠春总说陈正道这件事办得太顺利,有点不对劲。
江谨谦很快重新做了决定,“你跟我走,我留你弟弟一条性命。否则的话,你那弟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他也不是全无准备就来见柳照影的,早已派人暗中盯紧了阿拴。
柳照影微微松了口气,似笑非笑地问:“我自然随时可以走,只是江大人可还要顾及着素衣教的其他兄弟?”
她这一问让江谨谦迅速皱了眉头。
原本他就不同于管红梅和偈人,他们两人在暗,他在明,从不参与教中事物,只是如今那两人显然都不顶用了,大担子自然就落到了他的身上,他哪里是能轻轻松松地说走就走的。
可是不尽快找到东西……素衣教也要撑不下去了。
就在这须臾之间,屋里突然起了一股邪风,桌上的油灯终于不再晃动,而是噗地一下干脆地灭掉了。
江谨谦一惊,右手飞快一甩,跟着转身就迎向了邪风的方向。
适才的邪风不是别的,正是有人在门外用掌风熄了烛火。
这等功力,江谨谦哪里敢轻视。
随着房门的轰然打开,两条身影迅速颤抖在一起。
也不知是不是习武之人天生的就是眼睛好,在这样黑咕隆咚月色不甚好的晚上两人交手丝毫没有影响。
门外之人也不是别人,正是风尘仆仆赶回金陵城的卓甘棠。
江谨谦早就忌惮杀了偈人,重伤管红梅的这位拱卫司指挥使,招招尽全力,两人从二楼直接翻身到了楼外街巷里,打斗却无一刻停下。
可毕竟是年纪大了,又做画学正养尊处优这些年,江谨谦哪里是卓甘棠的对手,眼看就要不敌。
卓甘棠沉着应对,素衣教已经在他手上跑掉过一人,他怎会允许出现第二人,今日誓要将这老儿捉拿归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