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小木屋里的诡异让人胆颤心惊的话,那黑骑营的雷霆手断简直让人怀疑人生,每支箭都带着势不可挡之势不偏不倚地远离要害,只挑男人最脆弱的地方,而且个个箭无虚发,一击即中!
一时间,惨叫声、求饶声、哭泣声此起彼伏,充斥着整片丛林,在黑暗中犹为刺耳,就连闻腥赶来的鸟兽也被那不绝于耳的鬼叫声吓的惊慌逃窜。
等一切恢复平静之后,君彦卿才整理了一下两肩的披风,缓步朝小木屋走去。饶是素来淡定的他,到了门口也免不了一怔,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记得师傅说过,江湖上有一些幻影招数专门用来设置障眼法,如果他没猜错的话,眼前所见均是虚幻。只不过这个小木屋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有什么特别之处值得主人这般费尽心机?
卓尘风处理完琐事从后面赶来,看着里面明晃晃的金银珠宝,嘴巴张得能塞下一只癞蛤蟆,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比皇宫的库房也不差什么了吧。”
宫里的库房他是见识过的,虽然宝贝也堆积如山,但是却没有此处令人震撼,或许是因为这里让人意想不到吧。但是卓尘风也不傻,只看地上的那些白骨便知富贵险中求的道理,他可没笨到拿命去换钱的地步,况且,嫂子现在下落不明,某人还在气头上呢,他可不敢没事找事。
“阿彦,嫂子会不会......”卓尘风朝里面看了一眼,后面的话没敢说。
君彦卿定定地站在门口没有说话,似乎在寻找什么蛛丝马迹,他的王妃怎么可能出事呢,这绝对不可能,也绝对不允许。
“放开老子!有本事你杀了老子!”
为首的黑衣人被卫大等人五花大绑地押到君彦卿脚下,头上的盖头早已经被人扯掉,露出那张被打的有些变形的脸,嘴角也直冒鲜血,看来刚才被人好好招待了一翻。
他抬起头,看着面前高高在上的男子,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是你!”
君彦卿看着天空,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本王的王妃在哪?”
“王妃?”黑衣人在嘴里咀嚼着这两个字,突然想到那位身穿蓝衣的奇女子,难道是她?没想到她竟然是璟王妃。黑衣人冷笑一声,深知落在璟王的手里没有好下场,于是不怕死地笑道,“她已经死了!和她的老相好魏玄墨一起死了!璟王,没想到吧,你的王妃竟然和别的男人死在了一起,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生而不得死后同穴吗?哈哈......”
卓尘风一脚将这个口不择言的家伙踢飞十丈远,嫌弃地掸了掸靴子,笑咪咪地说道,“胡说八道!本公子知道你不怕死,没关系,不过好汉可不是谁想当就当的,还要能耐得住本公子的刑具才是,刚好本公子最近发明的一套新玩意儿正苦于无人试用,现在好了,你有幸成为第一个。”
黑衣人怒视着他,破口大骂道,“卓尘风,你不得好死!”
“呵,趁现在能说话的时候多说几句无访,等一下不能说话了,那才难受呢!”
闻言,黑衣人神色动了动,眼里闪过一丝恐惧,嘴硬道,“就算你杀了老子也没用,那个女人已经死了!”
君彦卿转身看着他,明明什么也没说,却让人无端的直冒冷汗,“那你倒是说说,她是怎么...死的。”
黑衣人冷哼一声,“她和魏玄墨那个小子一起跳进去的,进去的人是什么结果你也看见了,说来真是可惜,红颜薄命啊!哈哈......”
“带走!”卓尘风比无厌恶地挥挥手,刚才他就不该让人带他过来,现在好了,阿彦一定非常难过吧。转身看向木屋前那道孤寂的身影,卓尘风转了下眼睛,有些担忧地说道,“我猜他是故意那样说的,说不定嫂子根本就没来过这里,你看,现场什么都没留下,咱们先不要担心。”
君彦卿一言不发地站在小木屋前,回想起黑衣人刚才的反应,心里明白凤九一定是来过这里的,而且实实在在地跳了进去,否则她和魏玄墨根本就没有退路。只不过,阿九是名绝大师的弟子,既然他能看出来里面用的是幻影术,他不信阿九会看不出来,她是那样聪慧的女子。
“阿彦。”安慰人的话卓尘风也不知道怎么说,这些年他是亲眼看见好友是在怎样的黑暗中度过来的,自从大婚以后,阿彦的日子总算有了起色,至少璟王府比以前有生气的多,没想到好景不长......
“我没事,王妃也不会有事。”君彦卿忽然说道,“我要进去找阿九,你们在外面等我。”
卓尘风愣了一下,似乎还没从悲伤中回过神来,“你开什么玩笑,刚才那帮人进去你没看见吗?有一个活人出来吗?我知道你难过,但是也不能拿命开玩笑吧。”
况且,他身上背负的可不止是他个人的生死,而是整个璟王府乃至整个黑骑营,甚至是所有追随璟王府血脉的大禹百姓。
君彦卿笑了笑,不置可否,“放心,本王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如果你实在担心的话,可以派一队人马去山脚下等我,说不定这里面会有秘道。”
“那让卫大他们去,我陪你一起进去找嫂子。”
“不用。”君彦卿抬手,打断他准备一起进去的想法,“你不知道怎么走,这里面你所看见的都是假象,步伐只能靠感觉,稍有不慎就会遭到幻术吞噬化为白骨。”
卓尘风一听这么危险,更不敢让他去冒险了,只不过他也明白,劝是没有用的,阿彦一旦做了决定,很难去改变他的想法。
所以做为朋友,他只能尽力去配合他,安排了好几波暗卫去护城河一带严防死守,一旦有王爷消息立刻来报。
而木屋这边自然也不能松懈,他亲自看守才能放心,看着君彦卿的身影逐渐消失,卓尘风感觉一颗心都停止了跳动,早知道当年多读几本书了,要是他知道怎么破解的话,就可以帮助阿彦了,唉,现在方知老爷子当初的良苦用心啊!
“咚咚咚,咚咚咚。”
一片漆黑的密室里,伸手不见五指,凤九害怕有什么机关,所以没敢乱动,只是用手摸了摸四周的墙壁,似乎是木制的,看来这间院子的主人对木头情有独钟呢。
“魏玄墨?魏玄墨?”
清脆的女声在密室里久久回荡,由近及远又由远及近,召示着这间密室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小暗室,它有狭长的甬道,或许是个密道也未可知。
没有得到魏玄墨的回应,也没有任何动静证明他们主仆二人和她一起掉进了密室,看来这个家伙并不知道后面的步伐怎么走,也许他被幻术吞噬化成白骨了呢,真是可惜。
“九儿,九儿,是你吗?嘶——你还好吗?”
魏玄墨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无法确定准确的位置,凤九用力拍了拍墙面,“魏玄墨,你在哪里?”
“我在这儿。”很快的,对方给了回应,从墙面的震动来看,似乎是在她的隔壁,和她一墙之隔。没想到这院子主人这么有闲情逸致,竟然设制了不同的密室,看来他除了钟情木头之外,对捉弄人的戏码也十分感兴趣。
“你现在怎么样?密室里是不是很黑什么都看不见?”凤九道。
“黑?要是黑一点就好了,太刺眼了,刺得我眼睛都睁不开了。”
凤九了然,原来不同的密室还配置了不同的情景,有意思,好在她身上带了火折子,否则还真对不起主人的这般用心良苦。
“想个办法赶紧出去,你身上的伤不能耽搁......”凤九怔了一下,奇怪,刚才还有回声的,现在怎么没有了,她就像处在一间密不透风的禁闭室里,难不成密室还能发生位移?
“魏玄墨,魏玄墨?”
没有任何回应,看来这院子的主人还十分擅长奇门遁甲之术。凤九打开火折,火光瞬间吞噬黑暗,她这才看清密室的结构,果然如她所料,这里是甬道,四周均由木头和石头组头,甬道的尽头一眼望不到边。所幸到现在她还没有碰到机关之类的东西,暂时还算安全。
定了定心神,凤九打算顺着甬道朝另一头走去,刚走两步便听到几声轻微的脚步声,隐约是从甬道的那端传来的。
“阿九,你在这里吗?”是君彦卿的声音。
凤九有一瞬间的怔愣,一直以来,她都认为自己的内心足够强大,不需要依赖任何人,更不需要依靠任何人,哪怕独自执行任务的时候危险重重,哪怕重活一世无依无靠,就算刚才命悬一线,她也从来没有害怕过。可是直到现在,听到熟悉的声音,她的心竟然莫名奇妙的跳了一下,喉咙口也忍不住涌起一股酸涩,一种莫名的感动在心里不断蔓延,一时间竟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我在这里,你怎么来了。”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语气里隐约带着一丝责备,难道他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吗?
没想到那端竟然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知道她还活着,他就放心了,“阿九,我们恐怕不在一间密室里,但是既然我们能听到彼此说的话,相信两间密室一定有交集,这样,咱们一直往尽头走,说不定就能相遇,好吗?”
凤九点点头,想到他看不见,才回道,“好,你那边情况如何?能看见吗?”
“我这边一切正常,有火烛,你那里看不见吗?”
凤九明显松了口气,“呃,可以,咱们走吧。”
“......”
和魏玄墨一样,凤九再一次听不见了对方的回应,或许君彦卿说的没错,这几间密室都有交集,说不定要不了多久,他们又可以见面了。
乾坤宫。
皇上正坐在龙椅上处理政务,唐公公神色不安地走进来趴到皇上的耳边嘀咕了几句,谁知下一刻龙颜大怒,猛然将手里的折子摔到地上,一旁伺候的小太监们个个面如死灰跪地求皇上息怒。
唐公公厌恶地挥挥手,小太监们如获大赦,迅速撤了出去。
君令贤怒骂道,“没想到璟王府也牵涉其中,他是在故意帮南疆以图后效吗?”
唐公公摇头道,“老奴听说是璟王妃误入其中,璟王才派人去寻的,一开始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