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想过称王称帝,我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宁辰羽叹道。
他原本只是打算,要是皇上真容不下他,闻琼真的要置自己于死,那他会先杀了他这个三军主帅,控制禹州,在用一个自己身死的假死,想办法让王兵当上这三军之帅。
可,自从,从冰昙口中得知万家之事后,事情就远远超过了他的计划之外了。
“可是公子此行就算安全到帝都,等到了朝堂之上,皇上他……”俊北说着,又顿了下来。
就算宁辰羽说的道理他都知道,可,在他心里,没有什么比宁辰羽更重要的,就算战乱要死很多人,那又如何?
“回去休息吧,明天你们俩便启程去帝都。”宁辰羽眉宇之间透着一丝疲惫,挥了挥手。
颢白连忙将俊北扶了起来,俊北对着宁辰羽拱手一礼,说道:“公子说的话,俊北都明白,可在我心里,没什么比你的性命更重要,我会听从你的吩咐,前往帝都。
但也请公子记住,若是您有个三长两短,我俊北,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踏平这北兴!”
“你……”
“公子莫要生气,他就是说气话,别生气,别生气。”颢白连忙在他胸前把他顺了顺,说道。
宁辰羽指着离开的俊北,憋这一口气,甩着衣袖道:“合着我说了半天,全都白说了。”
他这话要是被万沐倾听到了,她只怕是巴不得他早点身首异处,本事不见得多大,口气倒是越发的不小了。
“那公子好好活着不就成了。”颢白说道。
宁辰羽深叹了一口气,从衣袖之中拿出一瓶膏药,道:“你也去休息,记得,你们的命,比什么都重要。把这个药给他涂上。”
“属下知道了。”颢白接过药,说道:“公子,定要保重。”
“嗯。”
颢白踹着药,小心翼翼的敲了敲房门,见里面没声,动手推了推门,嘎吱一声轻响,他看着推开一条缝的门。
这么气冲冲的既然没锁门!
“俊北?你睡了吗?”颢白稍微推开了一些,朝着黑压压的屋里喊了一句。
“作甚?”
“我的妈耶。”颢白被身后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回身望去,这才看到俊北躺在院子里的地上。
他是真没看到,都怪这月色太朦胧了。
“怎么不去房间躺着?”颢白走了过去,说道。
“有事就说,无事请走。”俊北一手支撑在脑袋下,说话时,还有一些哭腔,看着毫无月色的星空,脑海里,不断的重复着宁辰羽说的话。
偌大的一个东洲,几十座城池,只有一个京城才算的上有人生活。那里随处可见当年战火遗留的痕迹……
他无法想象,那里,是什么样子的。
“俊北,你今日可是伤公子的心了,他也是担心我们。”颢白看着他一边侧脸高高肿起,将药递给他:“这是公子让我给你的。”
俊北将药收在手中,张了张口,最终还是什么都没问。
颢白这才看到他手上缠着纱布:“你手怎么受伤了?”
“小伤。”
颢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躺在了他旁边,说道:“公子说了,此行只是让我们先去帝都安定下来,他到时候就会跟我们汇合了,你别担心,公子他福大命大,定不会有事的。”
“嗯。”俊北只觉得手中的膏药比他掌心的伤口还要让他手疼一些,那些话,定是伤了公子的心了。
颢白见俊北没睡觉,也没说话,就是看着那天,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沉默,他用手肘碰了碰他:“俊北,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俊北哑着嗓子道。
颢白看着黑沉沉的天,叹道:俊北,你要是心里实在担心,要不,我们悄悄跟着公子如何?”
俊北握住药膏的手搭在了眼眸上,五指握成了拳头:“不,明日城门一开,我们便出城。”
颢白侧头看了他一眼,到嘴的话还是吞了下去,大将军,夫人,你们在天有灵定要保佑公子平平安安的。
否则,他真不知道俊北会做出什么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