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副将,欺君之罪,是大罪,我看你还是从实招了吧。看在你父亲的份上,我定会为你求情的。”闻华在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
纷杂的声音不断的贯入在他的耳中,如同他穿梭过那一条条烦热而繁华的街道,午时很热,街道上的行人并不多,因此,他们一行人几乎是畅通无阻的进了宫。
“宁爱卿。”孤傲雪适时开口喊了一句。
宁辰羽闭着的眸子忽而睁开,目光落在了箱子里的石头上。
是了,他忘了半路上的一个小插曲,有一个突然冲出来捡球的小孩,耽误了他几分钟的时间,后小孩被他母亲拉着骂骂咧咧的带走了。
那球却仍旧被遗忘在了路上,小孩明明是刻意来捡球的,又怎么会把球遗忘在路上呢?
那个时候,刚好有一个算命的从旁边经过,他说的是:“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不一定为虚,真真假假,只有打开才能看清。”
一个算命,不说看相算命,却说这话,现在想起来,委实怪的很。
【这东洲的石头生的,就是跟北兴的石头不同】
孤傲雪刚才的话适时又响起在了他的耳中。宁辰羽拱手道:“回皇上,臣刚刚只是在想,是在大殿之中为皇上解惑,还是在大殿之外,为皇上解惑。”
“此话怎样啊?”孤傲雪看着宁辰羽,目光之中藏着一抹兴致。
宁辰羽从箱子拿出一块小石头,果然重量不同。他道:“皇上刚刚也说了,东洲的石头生的不同,是因为,这些石头的内心不同,想要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只需要将这些石头放在太阳底下暴晒,或,砸开,皇上,就会知道为何不同了。”
无数百官纷纷低头小声了议论了起来,明眼人一看便知,这些箱子里,是怎么也不可能是他们心里以为的东西了。
人,一旦放松警惕,处于一个事不关己的位置时,好奇心便会钻出来,不免因为好奇而多嘴几句。
左相淡定的眸子忽然闪了闪,他看着那些箱子沉思了一会,他自诩自己最能踹测人心,可。
这会,他既有些想不到,宁辰羽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
这些箱子里不是账本,那装着箱子的账本如今又在何处呢?
他目光垂了垂,脑海忽而闪过一个问题,一个一直被他忽略的问题。
容家何处来的能力收集那么多百官隐秘之事,就算有一些是他交给他保管的,可他手里所掌握的也不过只有三分一而已。
容家那里不仅有满朝文武的,还有他的,右相的。
一个远在东洲的城主,又是如何对北兴王朝的文武百官这般知根知底的?
他忽而幡然醒悟,抬眸朝着那高高在上的帝王看了过去,那张俊逸青涩的容颜已经在岁月之中不知不觉褪去了。
那个年轻的帝王已经长大了,早已不是那个他所熟悉的五皇子了。
多年的位高权重,高官厚禄,既让他忘了。
眼前的这位帝王,可是从打败南国一代枭雄孤承天先皇手中拿到这原本不属于他的皇位的。
凭借这样的深沉的心思,还能不被孤承天所看出,光凭这一点,就不应该让他自己放松警惕才是。
他高看了自己在帝王心里的位置,又低看了那位自己一手扶持上去的帝王。
他恍然明白过来,一个能凭自己本事坐上皇位的人,那份心思,就不是他一个臣子所能看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