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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
她侧身看向身旁的男子,语气里仍是带着几分笑的,又显得娇柔又轻挑,“怎么,成日在府里陪着我终是腻了么”
来了来了,送命题它来了
大抵每一个男子,哪怕是过往表现得再不开窍,可一旦谈起恋爱,到某些关键时刻那都是求生值拉满的。
顿时,原先有些心不在焉的谢惊澜亦是一个激灵。
“怎么会。”
“那侯爷在想些什么”
楚妩的眼继续望过来,稍许眯了下,有些媚,又透出点危险的滋味。
她的身子恰好探出去些,头顶的春日透过梢梢缝隙落在她白洁姣好的脸上,更染一层明光,明艳生辉。
谢惊澜将人揽过来,本能的想亲一口,但估计这是在外头,终究变成了伸手替女子将一抹鬓发抚至耳后。
随后,他牵着她的手往池子里撒了一波鱼食,无数色泽鲜艳的锦鲤便游过来,争相竞食。
端的是无忧无虑的模样。
配合着鱼尾荡起时的簌簌水声,谢惊澜似无意的轻喃,“我在想边疆的战事。”
楚妩点了下头,似表示理解,又道,“侯爷是在担忧那面的百姓吗”
谢惊澜顿了一下,缓缓问起,“你应当知晓我身上发生了什么吧”
侯府的人很识趣,见侯爷夫人处得好,又都纷纷退下了,现在楚妩闲闲地靠在谢惊澜怀里,两人分享着那一片暖。
至于池子里的鱼儿,谁管它们
此刻,她已勾着谢惊澜的一缕发,“侯爷的前后变化这般明显,大致能猜到些。”
包括老承恩侯及其两个哥哥为何会死去,藏在其幕后的真正凶兽是谁结合谢惊澜近日来的种种行为,很容易便猜出来了。
“阿妩真聪明。”谢惊澜知趣的夸了一句,又道,“五年前,我从那处活下来,彼时心里的念头只有一个”
“复仇”
“从今往后,天下苍生又与我何干”
楚妩理解的点点头。
哦,这就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遭受打击随即黑化了,无论在哪处都非常常见的套路剧情,没什么奇怪了。
谢惊澜仍在慢慢解析自己的心路历程,“我曾经是这样想的,也非常坚定这个念头,但现在”
“我看到边疆战事不断,百姓在饱受痛苦,而我又拥有解救他们的能力阿妩,我的心有点乱,我似乎有点矛盾。”
他说的有点混乱,眉头深深皱着,脑海里两种截然不同的念头在互相碰撞,这既叫他困惑亦令他折磨。
这些天,谢惊澜都不曾真正的睡好过。
楚妩倒是完全能理解,她望进青年的眼睛里,还抬手替他抚平了眉心的皱痕,顿时如一股清流涌入心间。
“这不奇怪。”
她道:
“大抵你的心里还是有怨有恨的,但你作为承恩侯府的后人,从小到大所受的都是保家卫国的教育理念,于这种时候会冒出这种念头是十分正常的。”
谢惊澜的眉头仍蹙着,却比刚才要舒展一些,显然他还在为这点而烦恼,却因有了可以述说分享的人,显得不那么煎熬。
连雪团子见了都忍不住叹一句:真可怜啊。
作为系统,它已经分析出谢惊澜五年前究竟遭受了什么满门惨死,孑然一身,而真正的凶手是他从出生起就被勒令效忠的陛下
整个人三观理念都得到了彻彻底底的颠覆。
这种情况下,谢惊澜如果黑化是理所当然的。可多少年父兄教授的“保家卫国”的将士理念仍在影响着他,明明已经决定了,可当真见到百姓受难受苦,仍会放不下心底最后拿到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