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强度工作下,只觉得时间如梭。
转眼十天过去,五月中旬的天气慢慢燥热了起来。
…
周六早上江知开车送顾渊去和秦氏技术经理约定的地方,然后再去镇上医院给顾广生送早餐。顾广生已经到了晚期的最后时期,本来是要送市医院治疗的,但是那边看了顾广生的情况后,直接回绝了。
像顾广生现在这种情况,还不如直接去镇上的小医院,挂挂水,抽抽肝腹水,减轻病人痛苦,最后实在不行挂点白蛋白,能拖多久算多久。
当时顾糖李烨顾渊江知都在,商量后的最终决定送往镇上的肿瘤专科医院。
顾广生住院一个星期。江知和顾糖轮流送了一个星期的饭菜。也不是顾渊不送,这段时间顾渊忙到加了好几个大夜班,恰巧悦诗那边没搞什么特别的活动,江知没那么忙。
所以,江知负责早饭晚饭,顾糖现在是全职的家庭主妇,中饭她来搞定。顾渊的意思是,他和江知早上上班怕来不及,就让黄秀林在医院里买点粥面条凑合一顿,晚上再送顿好的。
然而黄秀林却不同意了。
这医院里的饭菜多贵啊?而且不卫生,哪里有家里来得干净?
其实以大家对黄秀林的了解来说,贵是最主要的因素。这倒叫江知想到前世自己生了顾以澈后,真遇到没人送饭的时候,婆婆就煮个香蕉炖蛋给自己吃,她自己便喝个粥完事的事情。
那时候是真的特别恨!
恨婆婆怎么能这么对自己!但是看到她自己喝的是早上剩下的粥时,她心里更是说不出的滋味,一颗心像是放在铁板上烤似的,特别难受。
车子在欧度门口停下,顾渊把放在腿上的笔记本合上,深吸了口气。
江知看他这样有点儿想笑,“干嘛?老公,你紧张啊?”
顾渊轻笑一声,“结婚都没紧张,干老本行有什么紧张的?”
江知:“……不紧张还不下去?赶紧的,我还得给爸妈送早饭呢~”
顾渊深深叹了口气,郁结道:“老婆,最近真的是忙翻了,等过段时间闲下来,我们去旅游吧?前世今生,还欠老婆一个蜜月。”
江知愣了两秒。
什么啊?话题怎么聊着聊着,聊到蜜月上去了?
不过,想想的确。
前世忙着生娃养娃带妈,忙成了陀螺~太年轻就把人生大半的酸甜苦辣给尝了一遍,自己还是孩子心性的时候做着大人做的事儿~逼迫着自己成长。
总想回到小时候,无忧无虑…
“老公,今生我还有机会变成小孩吗?”江知歪着脑袋,松软的丸子头斜挂着,平添了一份傻气。
顾渊失笑:“……”修长白皙的手指摸上江知的发,轻轻揉了揉,“小孩,等老公好消息。”
说着,痞气地噘了噘嘴,mua了一声。
帅气地开副驾驶的门,下车,动作一气呵成。
江知被他的动作搞得忍不住笑出了声。
傻X。
…
…
八点,江知怀着愉悦的心情拎着保温盒进医院。
刚到病房门口,就听到了顾糖在和黄秀林说话,黄秀林在吃早餐,顾广生在挂水。
江知进门后先叫了人,然后看到黄秀林吃的新鲜米粥,拎着保温盒的手指紧了紧力道。看黄秀林手里拿着的保温盒外观,应该是顾糖先一步把早饭送过来了。
顾糖顺着江知的视线看了眼黄秀林端着的保温盒,说:“知知,是这样的,早上妈打我电话,说饿了,我一看都7点半了,你还没送早餐过来,想今天是周六,你们年轻人不是爱睡懒觉嘛,我想我反正没事,就过来了。”
江知听后,点点头然后解释道:“顾渊早上……”有事…
“糖糖,你这个配菜是怎么做的啊?好酸爽,你爸也爱吃。”没听江知说完,黄秀林就把话打岔掉了。
江知咬了咬后牙槽,忍了。送了也不提前打个电话,害她紧赶慢赶差点闯了个红灯!
顾糖眼睛抱歉地看了眼江知,对黄秀林说配菜怎么腌制的。
配方江知也没心情去听,把保温盒放在一旁,然后坐在一旁问了问顾广生情况。
顾广生呼吸都觉得累,挑拣着回答了下。
这边,护士过来。
“12号床,顾广生。”
“在~”顾糖回答。
“哦,你们的费用到了得续交了。今天的白蛋白挂还是不挂?”
顾广生进医院的第一天挂了一瓶白蛋白,住院正好第7天,医生的意思是挂白蛋白也要病人吸收,不可能每天都挂,一个星期挂一次。
顾糖把视线看向江知,江知看向黄秀林,黄秀林直接把脸转了个方向,也不接江知的目光。
江知:“……”
沉闷的氛围在几人之间蔓延,让人感觉特别尴尬。
护士催促道:“快点,给个准话,到底还挂不挂了?挂就得找医生开单子了!”
江知忙道:“要挂的~费用等会就去交。”
护士意味不明的眼神扫了眼这一家子,点点头说:“那行~”
等护士一走,江知再次多看了两眼黄秀林,黄秀林闷声不响地喝粥,也不表态。顿了半分钟,江知知道这时候也不是为医药费争论谁去交的时候,再说病房里还有其他病人在,争论也只是徒增笑话。
伸手拿了自己的包,说:“妈,姐~那我去医生那儿开单子交费。”
顾糖讪讪地看了眼黄秀林,点点头,“诶,好。”
…
江知出去时,黄秀林眼皮抬了抬。
顾糖看向黄秀林,说:“妈,你就什么都叫知知一个人来啊?”
“什么只叫她一个人来了?”
顾糖说:“妈,你可别装啊,上次你都收了顾渊的工资卡了,现在交钱都是知知来的,怎么就不是知知一个人来了?”
黄秀林理所当然地说:“我是收了顾渊的卡,但是没收他们的彩礼和改口费啊~他们刚刚结婚,手里肯定是留了点的。”
顾糖微微蹙了蹙眉,没想到黄秀林的心思都动到小夫妻俩的彩礼和改口费上了,心里有点不耻,却没表现到面上来,只说:“那些钱顾渊不是说用在了房子的首付上了。”
黄秀林一听‘买房’这事,心里就来气,“哼,没钱还打肿脸充胖子,买什么房啊?存在银行一年也有不少利息!他们就是年轻不懂事!”
“妈,你差不多得了,这买房都成定局了,你想怎么办?毁约?我可是听说了,毁约得付双倍赔偿金!”顾糖说着叹了口气,又道:“后来我回去想想,其实顾渊他们买房也是好事。至少钱也没乱花,买房的钱虽然用了彩礼钱什么的,但是你彩礼都送到女方去了,他们怎么花也是他们的事,你这样,管得就有点多了。再说了,等顾渊他们拿到房了,你现在闹得这么僵,以后是真不打算去儿子家住住了?”
听顾糖这么说,黄秀林心中百转千回,一时说不出话来。
隔了足足一两分钟,仍旧死鸭子嘴硬,“不去就不去,我们房子哪一点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