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对角线在那儿,饭是肯定吃不下去了。
江知醉了,还非不承认,歪歪扭扭坐会位置,自己拿了听啤酒,开了,转眸见黄秀林和顾渊一眨不眨地凝着自己,“妈?老公,你们老…老看着我……干嘛?我我我脸上有菜啊?…吃菜啊…”
顾渊的第一感觉就是老婆心里铁定藏着事,左右是在家里,老婆心里不开心借酒消愁,喝便喝点,等会他再诱导着问问,打定主意后,点点头,“吃~妈,吃~”
“就是,妈,咱们接着说。”
黄秀林:“……”行吧。
“那顾渊小时候有什么囧事啊?喜欢拿着炮仗扔进牛粪里吗?”
顾渊:“……”呃~老婆这是过不了这牛粪的坎了。
黄秀林愣了两秒,笑起来,“知知,你怎么猜到的啊?还真有这事…那次那牛粪炸得他满身都是,没少挨揍!”
想到那时候的情景,黄秀林喝着啤酒哈哈大笑起来。
江知红着脸醉眼迷蒙也跟着笑起来。
果然,男人对某些事情的幼稚那就是天生的。
顾渊看着相谈甚欢的婆媳俩,一张脸像是打了霜的茄子,夺了江知手里的啤酒,“还能不能好好喝了?”
江知慢半拍反应过来,朝着黄秀林撒娇,“妈,你看他~脸皮真薄,说几句就要翻脸了…”
黄秀林哪想到儿媳妇会来这么一招,这种纯粹的依赖感激得她心口一阵柔软,下意识地嗔了眼顾渊,“知知,咱们不理他。”
“谢谢妈挺我,干杯。”江知说着就拿起啤酒瓶和黄秀林碰了下,然后仰头喝了一大口。
…
三人喝着酒聊聊天吃吃菜,等到吃完的时候,一打啤酒每人两听干完了,看了眼墙上的时钟,竟然已经九点多了!
…
江知这满面绯红的模样,收拾桌子是不可能的了。
黄秀林虽然下午做的辛苦,心情却愉悦极了,摆手道:“顾渊,你赶紧先带知知去楼上睡觉去,醉成啥样了~”
顾渊搂着江知,“嗯。”
…
上楼梯的时候,顾渊的意思是抱她上去。
江知逞能道:“我…我自己……可以的!”说话都不利索了,你可以,你可以,你可以个屁啊!
江知抬眸灼灼地盯着顾渊的黑眸,说:“顾渊,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可以的?”
顾渊怔楞了两秒,“行!你行!那走吧,祖宗。”
江知这才满意地一步一挪地往楼梯上走,顾渊就紧紧跟在后头,就怕摔着磕着了祖宗。
黄秀林把桌上吃剩的垃圾放进垃圾桶里,把碗叠起来准备端进水池里,眼睛瞥了眼楼梯口依偎着慢腾腾上楼的小夫妻,眉宇微微蹙了蹙。
啧…这知知有多娇嫩啊,叫她儿子这么操心。
关键是她儿子还就是贱贱的,还老凑上去。
丢脸~
…
…
江知好不容易上了楼,摸到了床边,然后直接倒了下去。
头真疼。
但是还有什么事还没做,她闭着双目,手指四处摸了摸。
“老婆,在找什么?”顾渊从浴室里拿了毛巾出来,想给老婆擦个脸,疑惑问道。
江知头痛欲裂,捏了捏发跳的眉心,“老公,帮我拿下手机,我想给妈打电话。”
打电话?
“老婆,你醉了~”顾渊轻声安抚,“而且这个点妈应该睡了。我们明天打?”
“不……要!”江知撑着身体从床上坐起来,“我要打电话给我妈妈,我想妈妈…”江知说着鼻头莫名发酸,然后眼睛红得像兔子,里头装满了水,委屈得似是一眨眼就会掉。
顾渊心里一咯噔,慌忙拿手机:“老婆,我帮你拨号。”
顾渊最受不了的便是老婆的金豆子,老婆一哭,他心都要碎了。
…
电话那头嘟嘟嘟地响。
大概十来秒后,那头接通了,“喂,知知啊,还没睡啊?”
江知听到江成英声音的那一刻,坚强的内心突然就皲裂了。哪有真正的不在意?就比如说小时候她被人家指着说自己不是江成英的亲生女儿时的那种自卑脆弱难受,在这一刻像是找到了一个突破口,一齐迸发了……
江知的眼泪决了堤,“妈~”
接着便是抑制不住的抽泣声。
江知需要宣泄,哭得不能自已。
…
江知这样一来,顾渊顿时慌了,直接蹲在了老婆面前,紧紧地凝着她。
“知知啊,怎么了?这是……你和顾渊吵架了?”江成英一听女儿哭了,直接从床上弹坐而起,紧张地问道。
江知抽着鼻子一边哭一边说:“没有…不是的。”
“那不是的,怎么就哭了?”
江知哭得停不下来,“就是想你想的,老妈,我想你了…”
“……”啊?
江成英觉得女儿太反常了,轻笑道:“要想的话,明天晚上回家吃晚饭,妈做饭给你吃,怎么那么大了越活越回去了?在夫家哭成这样可太不应该了啊!”
顾渊给江知递纸巾,一颗心像是被几万只蚂蚁爬似的,那叫一个难受。
老婆不开心,他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太失职了!
江知接过纸巾胡乱擦了把脸,大哭一顿后,江知心中的郁气难受缓缓消散,用力吸了吸鼻子,说:“妈~我想吃你做的自制芝士大烧饼…”
“好,要吃烧饼,那妈在煮个杂粮粥,煮的浓稠浓稠的。”
“嗯,还有做的酸泡菜吗?老妈做的酸泡菜都好吃。”江知又是喝了酒,又哭了场,现在只感觉头都要裂开来了,特别疼。
说着电话,人又躺倒在了床上。
母女俩又聊了几分钟,江知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顾渊轻轻地从江知手里把电话拿到自己的耳旁,然后小声道:“妈,知知她睡了,那就先挂了啊。”
江成英听到是自己女婿的声音,忙问:“顾渊,知知她……怎么回事啊?”
顾渊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啊,再瞥一眼闭上双目的女人,今晚怕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了,要问也得等明天。
“妈,我也不是很清楚,等明天我问问。”
江成英点点头说:“好。”
思索了两秒又道:“不过,知知心里要藏着事不想说,怕是撬开她嘴都不愿意讲的。会不会是她工作上有什么事?”
顾渊略一沉吟:“妈,不早了,你睡吧,我明天去趟她公司…”
挂了电话,顾渊有些头疼地看着床上挂着泪痕的小女人,叹息一声,单膝跪在床边,轻柔地抱着江知调整睡姿,然后去卫生间打热水,帮江知擦身体换睡衣,让她睡得舒服些。
等都做完,顾渊去卫生间冲了个战斗澡,然后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伸手把江知搂紧了怀里。
夫妻俩呼吸相闻地沉沉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