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府。
舒暮雪被罚跪在祠堂前,垂着脑袋,一副认错的模样。
“暮雪,你娘将你送到我这里来,我便有责任要将你教导好,那样才能不负你娘所托,”站在她侧面的温大太太,看着舒暮雪沉声道,“可你今日所做之事,实在是叫我失望不已。”
“先是在城内当街纵马,违背大雍朝律例,之后又不顾男女大防,跑到国公府门前,与那国公世子拉拉扯扯。”
“你自己想一想你今日做的事,哪一件是你作为一个闺阁女子该做的?”
“我知你是担心小六,但小六如今已经嫁入谢家,她的事,自有谢家操心,再不济,也有你舅舅和外祖操心,又何须轮到你一个未嫁女子在外筹谋了?”
温大太太越说越严厉,声音也微微拔高了些。
舒暮雪自知今日有错,不敢反驳,一言不发的任由外祖母训斥。
温大太太见她这般模样,纵是有千般的话想要教导,却也再难说出来。
暮雪已经是十六岁的姑娘了,今年秋便要出嫁,该懂的那些东西,她也都懂,只是这性子,却是天生的,便是想改,也难改掉。
且她内心里,也并不希望暮雪最后变成如她女儿温唯那般的隐忍的性子。
有时候,并不是一味忍让,便能获得安宁。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强势些,或许还能过的更好一些。
温大太太叹了口气,不再说下去。
“外祖母,今日之事,是我做的不对,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便是我娘也不会放过我的。”舒暮雪听见叹气声,抬头道。
“我不是生你的气,只是你如今这般大了,行事却还如此莽撞,日后进了国公府,却如何安稳的生活呢?”
“外祖母,您不必担心,今日之事定不会再有下次了,我知道错了。”
“暮雪啊,小六既然回来了,你便跟着小六多学学吧,她比你却是要沉稳的多。”温大太太突然道。
舒暮雪闻言一喜,“那我可以经常去谢府吗?”
温大太太沉默了一下,摸了摸舒暮雪的头,“去吧,你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便要出嫁了,日后出嫁了,便是再想如这般随心,却是不可能了。”
“谢谢外祖母。”
“不必谢我,你只要好好的,那我便谢天谢地,也算是对得起你母亲了。”
舒暮雪笑嘻嘻的将温大太太抱住,摇摇晃晃的撒娇。
“对了,此事你可绷紧了,别让你外曾祖父知道,不然他怕是要让你过去把女戒抄写个十来遍的。”温大太太点了点舒暮雪的额头道。
“我知道了,外祖母,我肯定不在外曾祖父面前晃悠,不让他想起我来。”
二人说完,温大太太便让舒暮雪回院子洗漱歇息,别再跪了。
自己又在祠堂坐了一会,这才转身出去。
这祠堂虽说是祠堂,但供奉的牌位并不多。
也不过是因老太爷常年住在京城,便将老太爷的父亲和老太太的牌位迁了过来,初一十五的时候上香供奉。
夜半时分,谢金科不好留宿后宫,但又不想出去离得太远,不方便照料温小六,便与皇上说了,最后干脆歇宿在翰林院那边。
翰林院办公的地方,有专门准备的歇息室,倒也不必担心睡的不舒坦。
此时打更的声音敲了第三声,谢金科却还是半分睡意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