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可提前与你说好了,书院我虽去得,但这课却是讲不多少,每日至多一堂。”
“不用每日,每三日一堂便可。小六知道大伯政务繁忙,只要您愿意去,便是一月一次都可以!”温小六笑眯眯的道。
“这可是你说的,那就这么定了吧。”
“大伯,方才我只是打个比方,可不是真的只想让您一月上一次的课。”温小六忙又道。
温崇见她这着急的模样,哈哈大笑起来,“好了,此事你看着安排便是。书院授课还早,现下当务之急却是那几位番邦过来朝贡之人的事情亟待解决。”
“不知小六心中可有何想法?”温崇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还未见到其人,不好做决断,还是静观其变吧。”温小六道。
“你说得不错,现在得到的消息有限,咱们对其人也不了解,若提前做了太多的准备,倒有些趋炎奉承之感了。”
温小六点头,对外邦人虽要以礼相待,但在礼仪不出差错的同时也不宜过于重视,否则不仅会有谄媚之感,让外邦人瞧不起大雍朝,还会影响大雍朝对外的大国彰显。
温小六与温崇又说了一会之后,温崇便回了温府,而温小六则出门去了京郊的演马场。
此时天气正热,演马场内一片空旷,烈日顶头照射,更是热得让人难受。
下了马车之后,温小六便往只剩五位女子学习的场地去。
“对,对不起侯爷,都是民妇太笨了,学不会。”
“.......”
“行了,你先去旁边歇息一会吧,换下一个。”
“赵先生。”
“嗯,准备好了没有?”
“好了。”
“那便开始吧。”
话音落下之后,温小六便听到“嗖”的一声,箭矢射出,划破空气的声音。
紧跟着便是箭簇插在了箭靶上,大幅度晃动着,可想而知射箭人的力道之大。
看着正中靶心的箭簇,温小六没想到自己的这几位学习骑射的女夫子居然还有这般天赋之人。
“姑娘。”逍红方才被那人的精彩射箭攫住心神,没有注意到温小六,结束之后,这才转过头来,看见了她,上前喊了一声道。
“逍红姐姐。”
“姑娘怎么这会过来了?”这位姑娘怕热的程度她可是知道的。
烈日当空,轻易不会出门的。
“有些时日未曾过来了,便想着过来看一看大家学的如何了。”
逍红看着她走到教授场地的背影,微微扬眉,心底有些疑惑,却很快又消散开了。
“这已经是我第五次提醒你,你的姿势不对,难道你还想让我提醒你第六次吗?”赵侯爷紧绷着的声音传入温小六的耳内,将视线从先前那位箭术堪比神箭手的女子身上挪开。
“对,对不起。”妇人说着便惊吓的要跪下去,赵侯爷看着她这般模样,心烦气躁的将弓箭往桌上一扔,没有管跪在地上的妇人,走向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看到温小六在旁边也不惊讶,绷着的脸分明生气的狠了。
“赵侯爷辛苦了。”
“哼。”端起桌上的茶,饮了一口,只是还未喝进嘴里,便差点被烫的吐了出来。
“谁倒的茶?如今这个天气,不知弄些凉茶过来吗?这么烫,让人如何喝下去?”赵侯爷将茶杯往桌上一扔,怒道。
本就天热,身上的汗哗哗直往下流,教授的女学生又愚笨不堪,偏偏还不能不教,想喝些凉的解暑都不能,脾气便变得有些暴躁起来。
“赵侯爷现如今可还觉得小六的那匹马交换的不值?”温小六忍不住有些幸灾乐祸的道。
“你这丫头这般狡猾,没得让囡囡那丫头也跟着学去了。”赵侯爷冷哼一声道。
“这又有何不好的?在夫家若是不狡猾些,被人欺负了,难道侯爷还真能次次都打上门不成?”温小六被他说了也不生气,缓缓道。
“有我在,谁敢欺负我女儿?”
“赵侯爷怕是对内宅斗争毫无了解。”女子一旦嫁入夫家,入了夫家的门,在后宅幽居着,若是规矩重些的家族,说不得一年连门都难出几回,便是受了委屈,又向何处去说?
便是告诉了位高权重的父亲,可总还是要回到夫家那个后宅的。
一旦回去,上有高堂在时,难道还能冒着被扣上不孝之名去冒犯长辈吗?
后宅永远都没有看上去的那般简单。
更不是表面风平浪静一般的模样。
赵侯爷听了温小六的话,不由蹙眉,赵府内人丁单薄,他又不喜纳妾,自然没什么腌臜事。
可京城真正的世家大族,有几个是这般简单的?
赵姑娘若要嫁人,必定不可能只嫁个布衣百姓,便不是皇子世子,也当是权臣之子。
那样的人家便必定不会简单。
“对了,小六今日来,是有些事想与赵侯爷商议,不知可否去厅堂内坐一坐?”温小六见赵侯爷蹙眉沉思的样子,打断他的思绪道。
“嗯。”赵侯爷点头,看向那边正练习的三名女子,还有两名跪坐在太阳底下,也不怕晒,却也不动。
见状脸上的神色又有些不好起来,“福昌县主,此二人实在有些烂泥扶不上墙,若是去做夫子,怕是要把那些女学生给引入歧途,我看还不如趁早让她们走人!”
温小六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歪着头想了想,“赵侯爷说得不错,既然明知不合适,也不必再强求下去,浪费的不止是我们的时间,也有她们的时间。”
说完转头看向白露,“白露,你去准备银两,让她们二人回去吧。”
“是。”
赵侯爷见她这般上道,脸上的神色略微松弛了些,背着手往演马场的厅堂内走去。
这演马场占地面积大,要去厅堂自然还有些距离。
行露跟在后面,手中拿着伞,打在温小六的头顶。
赵侯爷却是不怕晒一般的,大步朝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