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书本刊印的事情,温小六便与秦祭酒告辞,她还有些事要与李然几人说,而且生源也还没有着落,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是加紧将那四名先生培训出来,再招收生源,这样明年春日,外文班便能开始入学了。
秦祭酒知道她忙,便也不留她,只让她有时间便去家里玩。
温小六应下之后带着白露往外走。
张克之却追了上来,叫住白露,面带羞赧道:“白露姑娘,这个,是我最近得空时雕的,不大好看,你别嫌弃。”说完一把塞到白露手中便跑开了。
手中却还残留着方才触碰到白露姑娘掌心那柔软的感觉,脸上忍不住火辣辣的烫。
握住掌心,就好像要握住那触感一般。
心情很好的进了书坊。
白露却在原地愣了好一会,直到温小六侧身喊她,这才回神,只是脸上却后知后觉的泛起红晕来,手中的那方雕刻的不知是什么小动物的东西,也像是烫手的山芋一般,灼烧着她的掌心。
温小六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白露,见她垂下头去,便也不再多问,二人出了国子监直接往谢府去了。
在书房内写好告示之后,便让人交到官府衙门,让他们出面去张贴。
交代好这件事,这才去见已经到了的李然等人。
“今日叫四位过来,也不是别的事。国子监那边的地方都已经准备好,但现在已经进入十月,只连个月便要过年,所以我想着入学就从明年开始,趁着还有一段时日,我想让四位学习一下如何授课,不知四位意下如何?”端过茶杯,茉莉花的香气扑鼻而来,轻抿了一口,驱散了因没有地龙的寒气。
李然、黄勤四人对视一眼,除了年纪最小的王辉,剩下三人都有些犹疑。
“回少奶奶的话,若是能跟着少奶奶学习一番,自然是我等求之不得,只是原本未曾想过能在这里做先生,我们,家中怕是还等着我们回去过年。”为首的李然道。
“四位是都已经成婚了吗?”温小六突然想起自己把这事儿给忘了,忍不住拍额。
“只王辉年纪最小,还未成婚,我等三人都已成婚生子。”
温小六垂眸想了想,道:“这样吧,若是方便的话,不如我派人将几位先生的妻儿接到京城来?国子监内有专门为夫子们准备的住宿院子,只是有些小,就怕几位住不习惯。”
她虽然也可以直接给四人置办宅子,但其中有三人成了家,他们三人又不是亲生兄弟,自然不好住在同一个宅子,那就得准备四个宅子。
京城的宅子,有钱要买自然也同意,但温小六却不想一次性给四人各准备一套宅子,这样时日长了,怕是会生出麻烦来。
最好还是住在国子监去,那里的院子虽然小些,但几人离得近,去授课也方便,只是不知他们能不能接受。
“若是能如此,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黄勤与李然齐道。
“只是要麻烦县主了。”刘博也跟着道。
温小六见他们答应,也很高兴,笑道:“不麻烦,这原是我考虑不周,未曾想到几位家室的问题。”
“今日我会吩咐下去,请人将几位的妻室接到京城。至于授课培训,便从后日开始,到时几位不用到谢府来,直接往秦祭酒府上去就好。”
秦祭酒家中有个小书房,里面曾经给人授过课,桌椅都有,只人过去就行了。
且秦祭酒授课这么多年,学问也有,到时这授课培训有他在,也会方便很多。
决定好这件事之后,李然几人便告辞离开,而温小六也让管家给南越那边写信,将几人的家眷送到京城来。
南越离京城几千里路,一来一回,紧赶慢赶也要两月时间,这段时日,倒正好可以让几人熟悉授课模式。
等她忙完,下午的时候赵姑娘也从赵家回来了。
“你来的正好,我让厨房那边熬了茯苓栗子羹,去大太太的院子里吃吧。”温小六招呼进院子的赵紫道。
“好啊!”
看她面色正常,脸上笑嘻嘻的,眼底也没什么别的情绪,这趟回去应该没出什么问题。
温小六与赵紫一起到了谢大太太的院子。
她靠在炕上与自己的丫鬟说话,丫鬟脸色红彤彤的,也不知大太太说了什么。
“小六来了,快过来坐,”招呼声落,就见后头还跟着赵紫,忙又招呼赵紫。
“外头是不是又冷了些?好在京城的宅子里都铺了地龙,不然这般冷的天气,真是受不住。”大太太拉着温小六有些凉的手摸了摸道。
“可不是,比起金陵那湿淋淋的腿肚子里都是寒气的冷,我还是觉得北方这屋子里有地龙的好。”温小六笑道。
她虽算不得很怕冷,可金陵那边,冬日里若是没有暖炉,屋内简直如同冰窖一般,冷的人受不了。
北方虽说外头冷的很,但屋内只要烧了地龙,却很暖和,也很舒服。
“你说的是,我这腿往年一到冬日便要犯风湿,今年在这里却还没怎么疼。”大太太道。
南方湿气重,年纪大了之后或多或少都会有些风湿。如今看来,今年应该让母亲就在京城过年才是。
“既然这样,那母亲干脆就留在京城算了,也好让金科哥哥孝顺您。”
谢大太太点了点温小六的鼻子,嗔道:“怎么,让他孝顺我,你这丫头就不打算孝顺我了?”
温小六煞有介事的点点头道:“嗯,我打算让母亲再疼我几年,我再孝顺母亲。”
谢大太太就笑,“诶呦,瞧这丫头算盘打的,精得很。”
旁边的赵紫有些羡慕的看着与谢大太太打闹的温小六,她都不知道自己的缘分在哪里,而真的嫁人之后会不会也有小六姐姐这般好运,能遇到这样好的婆婆。
温小六与大太太说了会话,又招呼赵紫,这才起身去让惊蛰将茯苓栗子羹端过来。
谢大太太便问起了赵紫回府的事。
听赵紫好好与父亲说了话才来的,这才欣慰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