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怜的孩子……”
“那仇便不报了么?”我们自始至终便是无头苍蝇一般的乱飞,没有资源,没有对这个世界的洞彻,最重要的是没有实力。在巫师对觉醒者展开屠戮时,我们为了保全自己,成为了乔治的刀。
在伏兰特对我们虎视眈眈时,我们成了勒夫兰的刀。在勒夫兰覆灭,病急无医时,我们又成了霜族人的刀,而这次,我们被用断了。
没有民族大义,勒夫兰全城的死活在我的眼中更多的是同情,或者是兔死狐悲,唇亡齿寒的忌惮,毕竟几个月前还对我们喊打喊杀的人并不能在我的心中有多重的分量,我所重视的最多便是他们作为人类的感情以及生命。
可这次死的却全是在夹缝中与我一起抱团苟活的人,跟着天枫不知道会不会变成另一把刀,可是为了活下去,为了活下去……
以撒也陷入了沉默,冤冤相报,根源便是留下了活口,饶是半截入土的年迈老人,也难堪破此关,我们到了墙壁后四里开外的一个山头,地下无日月,也不知疲于奔命了多久,这突然的放松身心,几乎没直接昏过去。
远处那个巨大豁口中已经出现机械虫对被烧熔的巨大管道开始修理,以撒和多米尼克才醒了不久,他们把风让我休息一下,得以备战可能将要来临的血肉之墙。
梦中尸山血海,无一不是死的惨不忍睹,攀附着尸体慢慢的向上,男女老幼都有,艰难的来到山巅,其上一具尸体背对着我跪伏而死,转到正面,那竟然是我的脸。
猛地醒来,是多米尼克将我喊醒的,周围回荡着庞然巨物移动传来的浑厚闷响,以撒正自观视着豁口的那边,那血红蠕动着的不是血肉之墙又是什么?多米尼克塞到我手里一只烤鸡和版苹果酒:“不能饿着上战场啊,好歹当个饱死鬼。”
胡乱的吃了几口,将瓶中的酒浆在蒸发之前全部喝尽,这热腾腾的果酒口感就是比不上冰镇的,以撒的神情也变得严肃庄重起来:“老伙计,我来替你报仇了,还有扎克小子,你们家族的宿命,就在这里做个了结把。”
就在我们剑拔弩张,准备好战斗之际,三个落魄的身影从那豁口中连滚带爬地出现了,因为得到修缮,那豁口的底层已经距离地面有些高度,他们这一滚落险些没有再爬起来。那狼狈的三人冰蓝的头发,正是霜凌一伙,没想到还剩下了三个。
“杂碎!”多米尼克怒喝一声,以一个惊人的速度把枪就射,三声密集的枪响,我竟然都没捕捉到他拔枪的动作。顿时惊得我亡魂皆冒,神魂在巨大压力下猛然运转,急冲向前将三枚复仇的子弹统统打落:“你疯了?”散去神魂,我一脸余悸的看着多米尼克:“这一枪下去,你所有的家人血亲可能就要这么消失了!”
我自知失言,因为此刻,多米尼克眼中的杀意已经变得愈发森寒,他似乎也触摸到了那禁忌的深渊。。
“无论如何,等这件事情结束在继续吧。听爷爷的话!”
多米尼克狠狠的啐了一口,狠出了一口闷气,不再言语。毕竟是从小带大的,以撒在多米尼克面前说话还颇有几分分量。那三人听到响动,欣喜若狂,如同是回光返照般加快速度,奋力地向着我们这边狂奔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