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就邪门,我总觉得他在外面学了什么邪术,就那种吸人阳寿”
““
当事人梁白玉在厨房走神,他眼前的米缸里基本已经空了,就剩个一小把米。
“得买米了,麻烦。“梁白玉不情不愿的出了门。
梁白玉踩上小土坡,对后面的尾巴说:“小朋友,别跟着我了,不然回家可是要被爸妈打屁股的。”
三岁左右的小男孩仰头看他,声音脆脆的:“我妈妈说你勾引我爸爸。”
梁白玉“噗嗤”笑出声:“我和你爸爸都没有讲过话。”
小男孩天真地眨巴眨巴眼,然后骂了一句很难听很流利的脏话:“草批的。”
说着就把手里的长树枝塞进沟里,挑起烂泥往梁白玉身上甩。
“你这小朋友真是” 梁白玉笑容不减的把那块泥擦掉,闻一下手指上沾到的腥烂臭味,他闭眼闻风,觉得都是一个味道。
梁白玉摇摇头走下土坡:“还是小静同学可爱。”
半个多钟头后,大片菜园前的小水塘边站了不少人,有的正在赶来的路上。
因为有人落水了。
正是村里非议的对象,梁白玉。
菜地里忙活的都目睹了这一幕,他们告诉其他人说是周寡妇指着小水塘,不知道说了什么,梁白玉就往前凑了凑。
接着呢,周寡妇就从后面把他撞了下去。
大家都在交头接耳。
周寡妇大笑着挥动双手,披散的头发遮住眼睛:“抓鱼好多鱼抓鱼抓鱼”
有人嫌她太臭踢了她一脚,被别人拦下来,“这傻子干了件好事。”
闻声跑过来的杨鸣要下去,他妈给了他一耳光,他耳边嗡嗡响,大脑空白,涣散的眼神瞥到不远处的高个子aha,瞬间就聚焦了起来。
“你救他啊”杨鸣冲赵文骁大吼,“你快去水塘里救我白玉哥”
赵文骁好像是从床上匆忙赶来的,西服外套都没穿,就只有条纹衬衣和黑色毛线衫,西裤的皮带扣子拿在手里没扣上。
“不会水”
赵文骁握着皮带,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我不会水。”
旁边的杨玲玲朝骂骂咧咧,要吃了赵文骁的弟弟喝斥:“别骂了,你没听到他说的吗,他不会水”
“他妈的那怎么办”杨鸣眼眶涨红,在他爸妈的阻拦里挣扎着喊,“白玉梁白玉”
这小水塘淹死过人的,平时没有哪个在这洗菜洗衣服,顶多就是挑水浇菜浇地,或者洗个打药桶粪桶之类。
现在塘埂上站着一大排人,一双双眼睛全都看着波纹越来越小的水面。
“他会水吗”
“梁家不都是旱鸭子,哪有会水的。”
“再说了,这么冷的天,水性好的下去待一小会都得冻僵。”
“他都在塘里久了啊,死了。”
“肯定死了。”
“”
村外有河,村里有大大小小的水塘,会水的多了去了。
可死冷的天,落水的又不是自家人。
惦记梁白玉身体的,也不想让自己遭罪。
赵文骁一动不动的望着水面,手上的皮带越勒越紧,勒出了红痕,他终于迈开脚步。
突有一只手拽住他。
杨玲玲肃着脸劝说:“别犯傻,你又不会水,下去了,只会让自己遇险。”
蹲在塘边的周寡妇用手指绞着头发丝,脑袋朝水塘伸,嘴巴一直在做一个嘴型,不断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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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她近的注意到了,随口叨了句:“这喊的鱼还是玉啊”
“肯定是鱼,她都傻多少年了。”边上人嘲笑,“你没听她刚才叫着抓鱼吗,塘里多着呢,梁白玉下去了,能吃个够。”
“晚点尸体是不是就要浮”人群里的话声还没说全,水塘里就传来一声巨大的响动。
“哗――”
靠着菜地那边的水里钻出一个人来。
白脸,唇染血。
他转过头,嘴里咳出的血顺着下巴往下淌,一双眼猩红,黑发水澡似的贴着头皮脖颈锁骨。
寒冬腊月里的水流震荡不止,他往岸上游,慢慢靠近那些看着他的村民。
像一只从地狱爬上来,要在灰飞烟灭前找谁索命的,水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