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鸣把那张画放进了他最喜欢的一本故事书里。
倒不是说他自恋, 觉得画得好。而是因为梁白玉写的那句话。
祝福不重要,重要的是话里的名字。
不是“弟弟”,而是“杨鸣”。
虽然是用笔写的, 不是从口中出来的,但他可以自娱自乐, 就当是梁白玉喊他名字了。
第一次,意义重大,只得纪念。
杨鸣偷偷找了赵文骁, 他胆子太大,防咬颈环都没戴。
赵文骁是从诊所回来的,手上拎着给梁白玉买的补血药, 他感受到香甜的信息素, 面色铁青:“你疯了”
杨鸣在家干了三大碗草药才来的,现在压着他本能的那块板依旧开始松动, 他这是杀敌一千,自损一千一。
“这就来感觉了,你欲望挺强的啊。”杨鸣步步逼近赵文骁,他的呼吸不稳, 露在领子外的那截白皙光滑的脖颈泛着诱人的淡粉色, 猫眼因为身体的反应变得湿润, “是不是很想闻我的腺体,再把你的狗牙刺进去, 注入你的信息素”
oga的话是带画面的,刺激性极强。
赵文骁大幅度的后退几步, 皮鞋的鞋跟抵着水泥墙壁, 西服下的后背肌肉绷出。
这一小片空间,一涩一甜的两股信息素迅速交缠。
杨鸣的腿有点软, 他竭力克制着不表现出来:“当你遇到一个契合度高的,你就会从人变成一个只知道的动物。”
赵文骁推开快要贴进他怀里的oga,触手又软又烫,他把手在墙上擦擦:“我跟你的契合度至少已经过了百分之八十,不也没在你发情期间对你做永久标记。”
杨鸣用力咬破舌尖,迷离的眼神多了一点点清明:“那百分百呢你敢保证吗”
“不存在所谓的百分百,况且人定胜天。”赵文骁的气息以不受控的速度变沉,英俊的眉间有一丝戾气,很快就被他压下去了,他咽下口腔里的分泌物,摆出理性的警告姿态,“我和你白玉哥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小屁孩耍花招,你有这时间,不如多跟你姐学点知识,一个没被标记的oga敢这么飞扬跋扈”
话声倏地一停。
oga竟然转过身去,垂下脑袋,将后颈的腺体对着他。
像是在挑衅――来啊,咬我啊,孬货。
杨鸣的眼前模糊,有汗从他眼睛上掉下来,身子越来越软,恶心巴拉的呻吟已经到了嘴边,他打退堂鼓想跑的那一刻,背后传来了急促凌乱的脚步声。
先弃牌撤走的不是他。
杨鸣颤着声音自言自语:“哇操,真动情了。”
这是要逼他认嫂子的节奏
下一刻他就把头摇成拨浪鼓,还是不可信。
先不提白玉哥的心思,aha的天性和本能是斗争,抢夺,好胜,强势,占有,这些通通都不是平凡的beta能受得住的。
通俗点说,钥匙跟锁孔都不配套。
没有信息素这根纽带的感情就是个肥皂泡泡,不戳都会破,早晚的事。
赵文骁一路跑回去,手里的袋子被他扔到桌上,盒装药全掉了出来,他扯着西服里的衬衣领口跨步上楼。
梁白玉刚好下楼,两人撞上了,一个信息素疯涌,一个慵懒困倦。
赵文骁的情况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即便闻不到他的信息素,也能从他暴胀的青筋和发红的眼里读出他已经站在失控边缘。
“带抑制剂回来了吧”梁白玉站在上面的台阶上,俯视着高大又危险的aha。
赵文骁踩上去,跟梁白玉站在同一层,将他困在自己的臂弯跟刷了层石灰的白墙之间,滚热的呼吸喷洒在他唇上,英俊的面庞侧了侧,离他更近:“白玉,我”
梁白玉倚着墙,不快不慢的抬了抬眼,语气担忧紧张:“要我给你注射”
“不用。”赵文骁盯着他的眼睛慢慢退开,手在他的长发上摸了摸,“我自己可以。”
赵文骁打了抑制剂,缓下来了才去找梁白玉。
“好受了”梁白玉在院里看自己那两只鸡,歪头扫了他一眼。
“嗯。”赵文骁站在青年身旁,等了半天都没等来他的一句询问,想到他就是这么个性子便释然了。
“白玉,你跟我去县城吧。”赵文骁说。
梁白玉抓了把稻子洒在地上:“你回村不是要做什么事”
赵文骁摇头:“没有。”
“那你回来干嘛”梁白玉一脸不解。
“只有和杨家的亲事。”赵文骁讪讪的解释了句,之后就急切道,“我会跟家里说清楚,不会再让做媒的替我去杨家说亲。”
梁白玉“噢”了一声,他蹲下来,看鸡吃稻子。
赵文骁托oga的“福”,短时间内经历过潮起潮落,身体上有点疲乏,心理上则是出现了一种想要安定的念头。他提了提西裤蹲在青年身旁,温声说:“这里的医疗水平很差,对你的病没好处,我带你去城市医治吧,你要是不想医,那我可以陪你四处走走,你不是奚城的吗,我们去那也”
梁白玉打断道:“我想在这过年。”
赵文骁被当场拒绝,面色有点差,他调整手腕上的金表带子:“过完年走”
梁白玉这次没有说话。
赵文骁当他是愿意的,心情顿时就好了起来,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给人一种愣头青陷入初恋的错觉:“那就过完年走。我在县城有几处房子,年后去县城了我带你去看看。”
“小赵总,你在县城还有好几个房子呀”梁白玉震惊的眨眼,“这么有钱。”
赵文骁“咳”了声:“生意做的还行。”
“好谦虚。”梁白玉抱住一只鸡,强行撸它尾巴,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梁白玉投入的逗鸡玩,不多时,他头上有根发丝被扯了一下。
赵文骁拿了个牛角梳,齿端往他发尾上顺。
“二十三我要回趟县城的家。”赵文骁给梁白玉梳头发,动作生硬又温柔,“三十之前我一定回来,陪你过年。”梁白玉一副失落的表情:“那不就剩我一个了。”
这话就很暧昧了。
字字都裹着浓烈的依赖感。
“我很快就回来,最迟二十五。”赵文骁揽着他的肩,凑在他耳边说, “你不是喜欢蔡小静那孩子吗,我走之前会跟他家里说声,你就去他家吃饭。”
梁白玉把一缕发丝从赵文骁指间拨走:“疼,你轻点嘛。”
“好好好,我轻点。”赵文骁连忙哄着。
二十三那天早上,赵文骁出发去县城了,上午杨鸣揣着俩兜荔枝来找梁白玉,他也要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