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歌的目光，更像是月光之下的一潭死水，眼中是灰暗的，没有任何光彩的，也只有在见到叶修的这一刹那，那一汪死水般的双眸之中，才逐渐涌现出一丝流彩。

叶修看着沐清歌浑身上下的血痕，远处的傀儡，似乎是特殊接受了某种命令，在这一刻，蕴含着强大的气息，一拳轰杀向沐清歌而来，叶修单手将沐清歌抱起，另外一只手，死握成拳，下一刻，狠狠轰出，直接将傀儡的脑袋瞬间砸成稀巴烂！

溢散出来的气息，更是将傀儡的轰成渣滓！

叶修低头看着怀中的沐清歌，心中的愧疚之意，越发浓烈，这个世上，他最对不起的就是沐清歌姐妹，没有之一。

沐清歌会变得如此，与那一场变故有着无法分割的关系。

“对不起，我回来了。”叶修的声音轻柔，看着沐清歌伤痕累累的身体，他清楚，此刻哪怕再多的话，也无法弥补沐清歌内心深处的伤。

他亏欠的实在太多了。

沐清歌沾满血痕的手，掐住叶修的腰，心中的委屈，痛苦在此刻完全发泄出来，狠狠的掐着叶修，最终却依旧无法抽噎出来，不是不行，而是她不允许自己那样。

“这就是娘亲最好的姐妹吗？是清歌娘亲吗？”

突然，一道稚嫩的声音从叶修的身后响起，沐清歌在这一瞬间，犹如猛地触电一般，那清冷无比的双眸顿然一颤，沐清歌缓缓推开叶修，一张绝美而又略显稚嫩的脸颊出现在了沐清歌的眼中，这般模样，令得沐清歌直接僵硬在原地，连同呼吸仿佛都陡然停止了下来。

眼前的人影，一切宛若梦境之中才会出现的场景。

沐清歌更绝想不到，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相似的人存在？

还是说……

沐清歌那倔强的月眸之中，此刻瞬间有着豆粒大小的泪珠凝聚，一滴又一滴的滴落下去。

清风呼啸，沐清歌染血的裙摆微微摇曳，宛若一幅凄凉的画景。

影儿奇怪的看着沐清歌，上前一步，轻轻擦拭着沐清歌眼角的泪水，“娘亲，你怎么哭起来啦？”

沐清歌轻轻抓住影儿的小手，小心翼翼的端着影儿的脸颊，忽而微微一笑，“和你娘亲小的时候，果然一模一样……”

影儿有些怔然，甜美一笑道：“清歌娘亲也好好看呀。”

沐清歌破涕而笑，将影儿紧紧搂住。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叶修静静的站在不远处，不忍心打破这一幅如此甜蜜的画面。

清歌的心中承载着太大太多的委屈，或许见到清影，虽然她很有可能不是清影，但这就足够了。

时间过去了似乎很久。

这一夜，沐清歌格外的开心。

这或许是叶修见到清歌自从清影、影儿离开之后，第一次看到清歌如此发自内心的笑容。

否则，清歌每一日都活在痛苦的深渊之中。

……

屋檐之上，影儿已经睡去，叶修和沐清歌单独出来在屋顶之上坐着。

沐清歌脑袋轻轻贴在叶修的肩膀上，脸上终于不是那般冰冷。

“她是影儿吗？”

沐清歌忽而轻轻道。

叶修缓缓道：“也许是吧，也许不是，但至少现在她是影儿。”

沐清歌搂紧叶修的臂膀：“不管是不是她，在我心里，她就是影儿。”

叶修笑了笑，轻柔说道：“清歌，商量件事好吗？”

沐清歌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以后……”叶修停顿了一下，呼出一口气：“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拼命了？”

“我看着，很心疼，我不想看到你如此。”

沐清歌凄凉一笑：“自从清影她们不在，你也不在身边，我发现，唯一能让我暂时忘记这一切的，就只有修行，不断的修行，我不能停下来，一旦停下来，就容易回想起一些事情，我其实一点也不想那样，但有些时候，不是我能控制的。”

叶修的内心狠狠一揪：“能不能答……”

沐清歌却是笑了一声，“我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