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忽然回过头,拍了拍几个队友的肩膀,急切地说:“不行,你们快下车,我得跟着队长,免得他在半路晕倒了都没人注意。”
几个队友嚷嚷着抗议:“你既然那么关心队长,直接跟着他一起去就好了,干嘛还自己开车鬼鬼祟祟地在后头跟着?”
“可是队长打发咱们走了啊,他可是说一不二的人,我可不跟他对着干,偷偷看他安全到家就好了。喂,你们几个,下不下车?”安然作为四队的唯一女成员,学不来Martina的女人味儿,也学不来应书雅的盛气凌人,但仅靠着一生气时就瞬间高昂的嗓音和挑起的眉毛,就能吓得队友们一愣一愣的。其他人唯恐她一个不高兴发动“声波攻击”,只得一边抱怨一边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行啦,你们好好上班去吧,保护队长的任务交给我就好了。”成功将车霸占的安然朝队友们摆了摆手,立刻跟上了盛旷的那辆车。
盛旷并没有回父母的家,而是直接开向了自己独居的那个住所。在此期间,他给跟踪技术并不大高超的安然打了个电话,用极其严肃的口吻勒令她立刻返回维安局。安然唯唯诺诺地答应了以后,果然乖乖原路折返了。半小时后,盛旷将车停在了地下车库,他皱着眉头强忍着疼,将安全带松开。他坐在驾驶座上环顾四周,这是他长期以来形成的习惯,他必须谨慎地确定附近有没有可疑的人。他的目光停留在不远处的一辆黑色加长汽车上,这车看起来极为陌生,并不是曾经停在那车位上的那辆。
但周围静悄悄的,至少在此处,暂时没什么可疑人物出没。盛旷走下车,缓慢地走进了电梯。
当他站在熟悉的家门前时,发现门口原本整洁的地垫有些褶皱,上面还留下了半个鞋印。察觉到了这些许的不寻常后,他将刚刚拿出来的钥匙放回了口袋,准备转身离开。
然而就在这时,房门忽然被人推开,一个娇媚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呦,盛大队长,怎么都走到家门口了还要往回走呢?真是奇怪。”
这女人的声音让他头皮发麻,他转过身来,勉强地笑了笑说:“那也奇怪不过你,未经允许就闯入了别人的家。六月雪,你找我干什么?”盛旷此刻其实有些心虚,他知道袭击白苏和半边莲一事肯定已让六月雪和自己结下了梁子,她这回特地前来,兴许就是来找他的麻烦的。
怪就怪他大意轻敌,要是干脆利落地要了那父女的命,他大可说是维安局追击了想要出逃的他们,即便他们知道是自己开的枪,他也可以解释为形势所迫。如今偏偏让那左姝逃了回去,自己便丧失了主动权。
六月雪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在维安局当惯了队长,架子大,不乐意和我们这些人来往,见你一面太难,我们只好上门来叨扰你了。”
“左姝的事情我想和你解释一下……”
“你犯不着跟我解释。”六月雪的目光一下变得锐利起来,她踩着高跟鞋走进了盛旷家的客厅,坐在了沙发上,一副反客为主的姿态。“你现在翅膀硬了,恐怕连鬼目先生都不放在眼里了,又怎么会瞧得起我。可是你别忘了,我当年第一次见你时,你还只是一个会哭鼻子的小鬼。就算是现在,你在我眼里也稚嫩得很,你心里盘算着什么我不会猜不透。所以,别把自己想象得太精明,也别把别人想得太蠢。”
“是你们把我想得太复杂了,我只想安安稳稳为ICV做事,时刻警惕在维安局面前露出马脚。可你们总觉得我别有用心似的。”盛旷露出无奈的笑容,他掸了掸外套上的灰尘,将它随手搭在了衣架上。
“可我看你折腾出不少事端,难道,你真的没有一点私心吗?”六月雪盯着那张表情过分平淡的脸,咄咄逼人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