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刻，夜风华眼角的余光也在锁定四皇子明瑭。 </p>

回的却是战凌云的话，“人牙子现今还关在安平县衙呢。纵火之人怕是早已逃之夭夭。” </p>

她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一共烧死了十一个人，另外几个全是十三四岁的姑娘。” </p>

四皇子明瑭看看碗里那几坨变了颜色的血，又看看那些红晃晃水漾漾未煮过的血，莫名被腥味冲得想吐，就算溢着香味的梅花酿都压不住。 </p>

他放下筷子，也吃不下了，感觉羊肉竟也变得难以下咽。 </p>

夜风华视若无睹，悠悠的，“我听说死不瞑目的人，魂魄是散不去的，会附在乌鸦身上去找害死她们的人报仇。” </p>

“别胡说。”战凌云适时搭话。 </p>

夜风华立刻接下去，“唉，王爷大人，我刚才看到有乌鸦站在咱们东楼房顶上，好害怕呢。” </p>

“那是喜鹊。” </p>

“是乌鸦！”夜风华急得两眼发红，“王爷不信，人家这就带你去看看！” </p>

战凌云一时也摸不清自家王妃搞什么鬼，只得软言哄着，“是是是，是乌鸦！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火不是你放的，人不是你烧死的，就算有冤魂也找不到你头上，你怕什么？” </p>

夜风华撇了撇嘴，十分怕事又可怜的样儿，“上次处置丫环的时候，我不是没替她们求情么？指不定就怨上我了！” </p>

一阵凉意袭来，阴风阵阵。 </p>

战凌云有些冒火，“谁把窗户打开了！” </p>

丫环颤抖着声儿报，“回王爷，奴婢听王妃说就开窗看看，屋顶真站了只黑鸟！” </p>

“看吧看吧！有乌鸦！”夜风华双手合十求道，“冤有头，债有主，谁烧死你们，你们就去找谁！真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哩！” </p>

她抬起眼睛时，分明看到四皇子以及他身后随从似乎都齐齐变了脸色。 </p>

那随从正是相貌出挑，且在花满楼门口朝她微微一笑的男子。 </p>

就连战凌云也看到那种微妙的变化。 </p>

接下来，战凌云和夜风华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起有关鬼魂的问题。 </p>

不知为什么，四皇子明瑭有些坐立不安，一直揉着太阳穴，又揉着眼睛。甚至他站起身奔向窗户，往外看去。 </p>

窗外白茫茫一片，喜红的灯笼照得王府静谧安详。 </p>

他喃喃的，“都这么晚了！今儿是冬至，想必府里的人也在等本王回去用膳呢。” </p>

夜风华抱歉地站起身，“都怪妾身不懂规矩，贸然留下四皇子。” </p>

明瑭捏了捏鼻梁，还使劲摇晃下脑袋，双目浑浊带着血丝，“没想到梅花酿的酒劲这么大。谢过明安王妃的盛情款待，本王这就告辞了。” </p>

夜风华微微欠身，并不挽留，只是看向门外的战五胜。 </p>

战五胜略一点头，替王爷送客去了。 </p>

东楼庭院宽广，院中两株茂密的参天大树直上云霄。四面挂满喜色灯笼的抄手游廊环绕，阶下石子漫成各条甬路，首尾相衔。 </p>

有丫环匆匆追上来，将狐裘披风替王爷和王妃披上。两人一样红得似火，如烟花般炫丽。 </p>

丫环捂嘴吃吃笑一声，跑了。想来，今天他们家王爷和王妃总该要洞房了吧？ </p>

只是这两人的心思根本不在洞房上。夜风华正得意，似笑非笑，“这下相信了吧？幕后主使就是四皇子！” </p>

战凌云若有所思，“或者，另有隐情？”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