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定会让皇帝用此大做文章，打战家一个措手不及。</p>

她忽然庆幸，夜风华的兄长竟是上传密报之人。而她知道，夜风华一定会想办法阻止这一切。</p>

那她还有什么理由阻挠媳妇处罚不知轻重的奴婢？今日若是放过赵嬷嬷，他日各房若再有同类事发生，岂非人人都要打着亲情牌来找夜风华说情？</p>

而夜风华此时也被洪山关计划里提及的奸细搞得失去了判断力。</p>

她看着赵嬷嬷委屈掉眼泪的样子，一时觉得这就是个忠心的奴婢，只是她忠的是战老夫人而已。</p>

一时又觉得高明的奸细，就是会做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p>

夜风华并没有急着发落赵嬷嬷，而是在房间里踱着步。沉思后，才让哥哥与她一起落座。</p>

夜长风并不多语，向着战老夫人深深一揖，问过安，才在妹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p>

他也想看看妹妹在听完密报后，要怎么处置一个听墙角的下人。</p>

但见夜风华坐下后，先是随手理了一下裙子的褶皱，才慢条斯理地问，“不知赵嬷嬷是哪年入的战府？身契为活契还是死契？”</p>

赵嬷嬷知现在若是不好好回答，只要留下一丁点疑团，恐怕就会小命难保。</p>

她看了一眼战老夫人，见对方垂着眼睑，完全不再插手的样子。</p>

她报了个年份，至今正好是整整二十个年头。</p>

活契！十七年！</p>

换句话说，她身契到期后并没选择离开战府，又多在老夫人身边干了三年活儿。</p>

赵嬷嬷哭道，“求王妃明察！老奴出身不好，小时候在家饭都吃不饱。成亲后家里孩子多，他爹又没什么本事，挣不了几个子儿，孩子们饿得哇哇叫。正好，那年老奴生了孩子，便到了战府当乳娘。”</p>

夜风华询问的目光向战老夫人看去。</p>

战老夫人点点头，“当时是晨晔出生，他母亲体弱，奶水不足，便着人去找乳娘，杏香就是那会子进的战府。她手脚利索，带孩子带得好，后来……十七出生后，老身便把她要到了身边，专门带十七。”</p>

夜风华听说战凌云是赵嬷嬷一手带大，心里软了软。可一想到那该死的密报，只得硬着心肠问，“活契到了，为何还要留在府中？”</p>

赵嬷嬷仰起满是泪水的脸，“回王妃，若老奴说，老奴是舍不得离开老夫人，您信么？”</p>

夜风华心头一哽，而战老夫人已经把头转向一边。</p>

这样的场面，实在太令人心酸。</p>

夜风华强压住自己就快崩溃的意志，沉声道，“我信。”她顿了一秒，声音更加坚定，“但我今日必须将你押入王府地牢，直到我真正查清你的身份。你可服？”</p>

赵嬷嬷到底在战家见过世面，耳闻目睹过大家族的规矩。像王妃这般客气的，已是少见。</p>

她匍匐在地，“老奴服气，一切全凭王妃作主。”</p>

她又向着战老夫人磕了头，“老奴只愿有一日还能回到老夫人身边侍候。可老奴今日既然听到了不该听到的，那就把不该说的也说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