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累，太累了！随时坐着都能睡着。就像今日，明明知道在马车里会被袭击，却愣是睡着了。</p>

她闻着饭菜香味，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p>

雪冬望着她，笑得那般宠溺，“我的大小姐，来吧，都是您爱吃的。这每一样，都是王爷吩咐厨房专门给您做的。简直太让人惊讶了，他怎么就知道大小姐您喜欢吃这些呢？”</p>

“只要留心，有什么不能知道的？”夜风华脸上忍不住绽出花朵般的笑容，那是被人重视被人放在心里的感觉。</p>

这种感觉暖暖流淌在心里，就连牙齿咬着那可口的菜肴都像是能溢出蜜来。</p>

雪冬仍旧是笑着站在一旁，替她布菜。</p>

夜风华不习惯，扯了扯她，“坐，咱们一起吃。”</p>

“那可使不得！”雪冬连连摆手。</p>

“有什么使不得？你忘了以前我俩躺在一个被窝里啃一个玉米的事儿了？”</p>

“大小姐记得？”雪冬的眼睛亮晶晶的。</p>

她曾经怀疑这个大小姐已经不是她那个大小姐，早在长风少爷揪大小姐的脸时，她就怀疑了。</p>

可现在人家连这么隐私的事儿都能知道，当然应该是她家亲亲的大小姐。</p>

疑虑尽去，她安下心来。</p>

夜风华将她扯来坐在自己身旁，为她斟了一小杯酒，“来陪我喝点暖和暖和。”</p>

雪冬忙站起身，接过那杯酒，又重新坐了下来。</p>

是夜风华轻举了杯，去碰了碰雪冬的杯子，然后才一饮而尽，“雪冬，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是你以前的大小姐？”</p>

雪冬一口酒差点呛着，轻咳了好几声，一手捂着嘴，一手连连摆着。</p>

夜风华拿起酒壶，又给自己斟了一杯喝下肚，才笑道，“你这么想也没错。反正啊，我确实和以前有很大不同。那时候总让你跟着我受欺负，是我错！都是我错！哈哈，从大婚那日，我就告诉自己，我要做一个全新的自己。以后再也没有人能欺负我！”</p>

雪冬想起来，大小姐的确是从大婚那天开始变得不同的。</p>

夜风华喝了第三杯后，趴在桌子上，喃喃的，“或许天不灭我，让我……嘻嘻，雪冬，你说，你到底是哪国人啊？”</p>

雪冬手一抖，杯子歪落在桌上，脸色煞白起来，“小，小姐，您，您是什么意思？”</p>

“没，没什么意思！”夜风华视线有些模糊，看雪冬在面前一晃一晃的，“你别摇晃啊，我好晕！雪冬，我现在不敢相信谁，如果连你都不能相信，我，我，我还有什么盼头？”</p>

雪冬知大小姐一向不胜酒力，今天见到她便喝成这样，怕是早想问这问题了吧。</p>

她低下头，很难过，“小姐，雪冬是……海琉国人。”</p>

夜风华并不惊讶，抬起头认真凝视她的眼睛，摇摇头，再凝视，终于笑起来，“那，海琉国的雪冬，我还能相信你吗？”</p>

她是在笑，声音却带着哭腔。</p>

她好累，好累好累啊！不止是身体的疲惫，更多的是不知道哪个是敌哪个是友，这才是累的根源。</p>

那个死阿斗光把她关在这有毛线用啊！她还是累，累得就想问个究竟，问个清楚。</p>

雪冬双腿一软，跪倒在她的脚边，低声抽泣，“大小姐……我也不知道你应不应信我……因为……因为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