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康时说他们家的问题难办,但汪国伦心中的希冀却更大了几分,因为康时是第一个,让他们直观感受到了他们家问题的大师,比那些只会做法事,只会要求捐功德的大师,明显是有真本事的。
发现问题才能解决问题,就怕连问题是什么都发现不了。更何况,大师只说了难办,但并没有说不能办。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汪国伦更是殷勤的请康时进了屋。
康时观了片刻汪国伦周的面相,直接道:“任何事情都不会是无缘由的发生,你家近来祸事不断,运势低靡,甚至已经见了血光,这不用我说,我想汪先生自己也已经意识到了,这次你家招惹的东西,非同寻常。”
汪国伦张了张嘴,康时抬手示意打住,继续道:“今天我会来,是看在朋友的面子上,说实话,汪先生家的这个东西太凶了,我并没有绝对的把握可以替你处理,但既然来了,能尽一分力气,那便尽一分,同时我也希望汪先生能对我诚实相告,不要隐瞒,我是天师,只处理阴间之事,你是缺了它的钱,亦或是缺了它的命,总会有个折中的补偿之法,你若是有所隐瞒,我所得信息不准确,最终耽误的,也只会是你自己。”
汪国伦闻言沉声道:“前段时间我有一个合伙人,因为投资方面的事情有些纠纷,他在我们合资的农场喝|药|自|杀了,当初合伙农场是我跟几个不缺钱的老板起意的,但我们都有各自的公司和生意,所以不可能将全身心都投到农场上去,因此我们需要一个能投入农场事业的合伙人,所以找了王博和另外一个林姓合伙人,这两人家底较薄,但看中了农场的前景,加上可能觉得我们几个老板一起合作,总归是亏不了,所以也跟着投资了进来,没想到最终赔的倾家荡产。”
汪国伦说着看向康时:“找王博合作是我牵头的,目的也的确是看中他一旦跟着投资,便会将农场当成全部事业来经营的劲头,这样我们也能少操心,回报率也更大,项目合作,总要有人出钱,有人出力。但农场要讲究有机自然生态,又不能用药物催生,很多方面都受到了限制,产量上不去,名气也打不出去,哪来的收益,我们抽身虽然赔钱,但不至于伤筋动骨,王博他们却是赔的一无所有,大师,我不知道我这种情况,到底算不算害死王博的凶手?我真的没想到他会自杀。”
康时摇头:“一个刚死的人,他的七七都还没过完,就算心有执念成了阴魂不散的鬼,但一,你不是直接杀死他的凶手,二,他是自杀,这种情况下,哪怕他心中有怨,也绝对没有办法成为厉鬼,但你们家现在这个情况,明显是厉鬼索命。”
汪国伦和汪倩心中顿时一寒,厉鬼索命,这四个字光是听着就让人忍不住打起了寒颤,就连夏宇都往温然旁边坐了坐,大概是心理自我暗示,他都有种四面八方都有眼睛在盯着他的错觉。
康时道:“你再仔细想想,时间可往前推。”
汪国伦皱眉,直接将他整个人的一生都给回忆了一遍,除了当年发家的时候用了一些不太光明的手段,但他真的没有害过人,他怎么想都想不出原因在哪儿。
见汪国伦皱眉不语,康时看了眼汪倩,道:“汪先生的父母应当已逝,岳家二老应该与你们来往并不多,所以受到你们家的影响不大,那厉鬼已经出了一次手,就绝对不会收手,而它下一个目标,恐怕就是令千金了。”
汪国伦脸色一白,连忙道:“大师!我求求你一定要保我女儿,如果真是我欠下的债,哪怕要我拿...”
汪国伦的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康时给封了口:“话是不能乱说的,若原本有解决的办法,因为你乱说的诺言,那厉鬼当真了,那这就更无解了。”
汪国伦连连点头,再也不敢乱说,但眼中的乞求之意却毫不掩饰。
一旁的汪倩微微发着抖,眼泪不自觉的掉下来,又担心自己乱哭打扰到大师,努力的克制,她爸爸不能没有她,可是她又何尝不是不能没有她爸爸,她已经失去了妈妈,再也承受不住失去父亲的痛苦。
康时沉吟片刻:“既然你想不起来,那只能我今晚留下,等那厉鬼出没的时候,再视情况而定。”康时说完,忍不住看向温然:“如果今晚有空,温道友不如陪我一起留下?”
祁家厉鬼那件事康时并未看完全程,但他相信师父不会乱说,那件事之后,师父就拿他与温然比,结果被比的一无是处,还说温然可以直接手撕厉鬼。康时也不是小心眼的人,人外有人这件事他从来都知道,所以希望温然留下并不是有意与他攀比,而是担心汪家的事情超出了自己的能力的话,温然好歹还可以帮个忙。
温然笑了笑:“可以,不过你别叫我道友了,我不是道士,直接叫我的名字吧。”
汪国伦立刻打蛇随棍上:“那就麻烦两位了!”
按照习俗,汪倩的母亲应该今天抬回家停灵一天,亲戚朋友来送行之后,再运去殡仪馆。但汪家现在这个情况,那肯定是不能的,甚至可能葬礼都要延后。
汪国伦做完了葬礼的安排,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件事如果处理的不好,那真的有可能将会是整个汪家的葬礼了。他怎么都想不明白,怎么就会有厉鬼缠上他,王博自杀那件事,虽然不能说完完全全的与他无关,但就算有关,又不是他直接导致的。再往前回想,他真的没有害过任何人命。
正当汪国伦满心愁绪的时候,用过了晚餐,正等着天黑,已经将整个汪家都看过一遍的温然道:“汪先生对中医似乎略有涉及?我看汪先生家除了一些医疗器械方面的书籍,中医的书也很多,厨房里还有一些食疗的药材。”
汪国伦收回心神,闻言道:“我爷爷是个老中医,有些东西都是上一辈传承下来的,中医方面我也只是小时候跟着爷爷看过一些,药材也的确认识一些,但并不精通,我爷爷本身也只是个无证的赤脚医生,一辈子在农村给人看看小病,本来我爷爷期望我长大之后能从事这方面的工作,可惜我实在是没那个本事,只能满身沾染铜臭了。”
夏宇摸着下巴道:“相比较来说,学医还是西医简单,中医那就太难了,估计就是因为太难了,能真正学出本事的寥寥无几,所以咱们的国粹才会被一些人视为糟粕。”
康时若有所思道:“那汪先生的爷爷医术如何?有没有治死过人,或者汪先生当初跟在你爷爷身边的时候,有没有出现过一些失误,例如拿错了药材等?”
汪国伦心头一惊:“大师的意思是,我家遭遇此横祸,有可能是祖上所致?”
康时还没说话,温然就道:“问题的根源在汪先生的身上,与您祖上并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