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北炎国君,一副正值中年强盛的身体,硬生生被木柳请来做客,给养得两颊凹陷,双目无神。
肉体上的折磨是没有,但是心理上的折磨却让北炎国君俨然有了心理阴影。
木柳轻轻打了一声喷嚏之后,淡淡道了个歉,便转头拿起黑色的琉璃棋子往棋盘上落下。
“国君说笑了。木柳对国君钦慕良久,听闻国君擅棋,所以便想着与国君切磋出个高下。之前国君还是亲口允诺木柳,定会满足木柳所求,这怎么就说什么让木柳饶不饶的话来呢?”
北炎国君炎世宁看着木柳那张云淡风轻的俊颜,那双含笑却让他脊背发凉的桃花眼,只觉得一脑门的官司,满腹的委屈。
他原本收到木柳的请柬,还真的以为这位执掌沧溟阁的年轻人是真的对他的棋艺和盖世才情倾倒,所以真的是满怀着骄傲自得而来,也当然是满口答应木柳的请求。
毕竟木柳只是提出,分出棋艺胜负便可。
在炎世宁眼中,下棋,分出胜负,少了一盘,多了两三盘的事情。这般简单的事情,他拒绝了怎么能对得起特意从沧溟阁而来专门为了和他下棋的“痴迷者”。
谁曾想,木柳竟然和他下了三天三夜,整整九十多盘棋局,全是和棋!
如果现在炎世宁还看不出来木柳在拿捏他,不想让他离开木府,他就真的不配坐上国君之位了。
“木柳先生,你就有话直说吧,你究竟想要我怎样?”炎世宁实在忍不住身体的困倦,将手里刚刚捏起来的白棋重新丢回棋篓中。
“国君又说笑了,木柳说了,只是想与国君分出个胜负罢了。”
炎世宁真的是被生生磨得一点脾气也没有了,只能举双手投向。
“好好好。木柳先生说怎样便是怎样。”炎世宁破罐子破摔:“你不让我睡觉,生生这般熬着我,拖住我的时间。而这木府到现在都没有一点动静,就说明你已经控制住了北炎。”
炎世宁是典型的北方汉子,身材高大挺拔,说话也带着天然的豪放气派:“我知道,炎家得罪了沧溟王,迟早是要被收拾。只是没想到最后竟然落在了我头上。”
炎世宁拿起一盘的茶水一饮而尽,才随手用袖子抹去嘴角的水渍。
“我北炎一国历来直来直往,不喜拐弯抹角的那些。如今木家被你们控制了,我也被你们控制了。我知道北炎要易主就是你们沧溟阁一句话的事情。我呢,认了。只希望你们不要烂杀北炎民众,让他们有个安稳日子过。”
木柳听到炎世宁这么说,才放下棋子,看了看天色。
“既然国君真的困倦,那木柳再强人所难未免不美。”木柳笑着招来玄衣沧卫:“来人,带国君下去休息。切勿让人扰了国君。”
炎世宁一脸纠结地看着木柳,许久之后才长长叹了口气。
“既然到现在你还不肯说清楚,那我就随你去了!反正我炎世宁的态度就在这,要杀要剐画出一条道来!我懒得跟你弯弯绕绕,本君睡觉去!”
说着,炎世宁嘴里嘟嘟囔囔地,不知道在骂木柳还是骂沧溟阁的坏话,一路被沧卫带着离开了荷花亭。
木柳闭了闭眼睛,脸上也露出了三份倦意。
不是他不想和炎世宁深聊。
是他如今也有些扛不住了,此时谈话未免少了些稳妥胜算,他也得好好休息休息才成。
木柳缓缓从石凳上起身,费力揉了揉腰,又敲敲自己的腿,脸上也有几分五官扭曲。
一名沧卫疾步而来,看到木柳这般模样,顿时脚步一定就停在了亭子外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