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开，水墨寒终于是压抑不住胸口那口翻涌的郁气，狠狠咳嗽了起来！

他水墨寒高傲一生，除了稍逊凤浮沉半步之外，可谓是傲视天下。没想到他活了一千年，甚至凤浮沉都不敢这般无礼对待他，到头来竟然让凤浮沉的土地将他这般折辱！

水千夜伸手扶住水墨寒，以灵力传入水墨寒体内，想要替水墨寒平复身体的不适。

水墨寒却伸手阻止了水千夜的动作。

“我的时间不多了，你不必耗费灵力。”

“祖爷爷！”

水墨寒重新坐直身体，看着面前平静的水面。

“夜儿，海域不能由别人掌握。你父亲短视，难当大任。他之前的所作所为让我南海与药王谷之间终究是产生了难以弥补的嫌隙。我想要凤卿的承诺，只能豁出我这张老脸，赌上这一把。还好.......我输了一次，却也赢了一次。”

输在赌水千夜可以成就灵尊，赢的却是今日得到了凤卿的亲口承诺。

“你别担心。她既然与你签订了契约便不会真的伤你根本，秦沐风就算不愿意也必然要尊重契约。”

“祖爷爷，你根本不用这般殚精竭虑，只要给夜儿时间，夜儿自己就可以.......”

“我不是不相信你！孩子。”水墨寒的头发已经彻底发白，连眉毛上都隐约浮现出鳞片：“我心中悲戚的是，我南海上下除了你，竟然再无顶用之人。”

鲛人族生育后代极其困难，水潇湘在生了水千夜之后本体受损再也无法生育。而居住在海域伸出的鲛人族，如今也是只剩寥寥数人。

一个族群的延续是需要有担当重担的最强者，更离不开后代的繁衍。

如今的南海正面临着断代的风险。

这也是南海输给药王谷的另外一个原因。

鲛神尊者想起如今药王谷年青一代的彻底崛起，心里只有更加复杂。

凤浮沉赢了他一辈子，死后竟然还在继续赢，这个事实实在让鲛神尊者难以接受。

可不接受，又能如何？

“带我死后，赑屃就给她吧。赑屃跟了我一生，就算留下来你也未必能让它屈服，给她也未尝不可。”

“那神宫呢？当真也要给她？”

凤浮沉放在膝盖上的手都有些发抖了起来：“给。”

......

海城之外，沧溟山庄中。

凤卿躺在秦沐风的怀里，晒着暖暖的太阳昏昏欲睡。

“不气了？”秦沐风拿着一颗葡萄喂进凤卿的口中。

“气。不过现在也不是闹脾气的时候，我可是怀有身孕的人，强烈的情绪波动对孩子不好。”凤卿摸了摸肚子，缓缓嚼碎嘴里的葡萄，将甜美的汁水咽下。

“再说了，欺负一个快死的人也没多大意思。”凤卿在秦沐风的怀里翻了个身，趴在秦沐风的胸口，将脸贴上去：“我就是替我师父觉得不值。”

就算凤浮沉做了那么多，甚至搭上了自己的命，水墨寒依然说违约就违约，这种自己在乎的人被他人随意薄待的感觉，才是凤卿真正发怒的原因。

“七爷，除了我，没有人更明白师父到底付出了什么。”

“我知道。”秦沐风轻轻拍着凤卿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