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分外谨慎、且不愿被分析人。
纪询不过脑地想了想,听见霍染因再叫了他一声。
“纪询。”
他目光这才姗姗转到霍染因脸上,站在办公桌后男人脸上聚出一片浓重阴云。
哈,这人表情,可比他习惯更沉不住气。纪询想。
“好奇曾鹏供出什么了吗”霍染因问。
“供出什么了”纪询意思意思,问一句。
霍染因望了纪询一会,而后一朵轻微冷笑像池塘里涟漪,在他脸上轻轻荡开。
“曾鹏说他通过夏幼晴知道了你,并远远看见了我们在交谈,于是从清洁工嘴里买我们交谈内容,清洁工记不了那么多,就记得最惊悚一句话。”
霍染因一字一顿。
“他们说,杀人好像是那个叫做唐景龙然后,他尾随你和夏幼晴,来到唐景龙工作地方,当众行凶。”
霍染因没招呼,纪询自己找个位置坐下来。
既然不在询问室里,他就随意转了转椅子,抬起双肘,架在扶手上,十指尖尖相对。
“霍队是想说,唐景龙被袭击责任在我,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他笑了笑,吊儿郎当说,“不过唐景龙运气比较好,没死,就是看着手臂折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得养两三个月。”
严谨警督显然看不惯他这样做派。
对方压在桌面双手微微用力。修长指节抵着木头表面,像一把将弹未弹弹簧刀。
这把弹簧刀最后没有弹出,它还藏锋于鞘,尤在蓄力。
一如轻蔑扯动嘴角霍染因。
“不,这不过是微不足道前提,怎么能算你错曾鹏知道我们对话算意外,曾鹏跟踪你们也算意外,但曾鹏在你面前行凶”他问,“你为什么不制止如果唐景龙运气不够好,曾鹏敲下去那一下,他就死了。”
纪询向后靠着椅背。
“没来得及啊。”他说。
“是吗你之前同事总对你津津乐道,说你脑子灵活身手好,说你最骄人战绩,是一人空手对上三个手持砍刀凶匪不落下风,还将他们挨个制服。”
“当警察,得拼命。”纪询话锋一转,“但我现在不当警察了,拼什么霍队,当警察你老指着普通老百姓我拼命,怎么不见你把工资分我一点,让我花花”
办公室门没有闭合多久,纪询很快离开,而后,霍染因见了谭鸣九。
“霍队,你找我”
“你见过曾鹏。”霍染因开门见山,“你觉得曾鹏行凶纪询反应不过来可能性有多高”
谭鸣九面露迟疑:“纪询毕竟辞职三年了,如果一直没做训练话是有可能”
“那么。”霍染因眼底转出一丝冷光,“你觉得纪询诱导曾鹏去找唐景龙可能性有多高”
纪询经过警局大厅,要出门时候碰见了风尘仆仆一家子,父亲和儿子满脸悲戚,母亲一脸麻木,由一位梳着高马尾、个子矮小女警带着进来。
擦肩而过时候,他听见从这堆人里传来只言片语。
“蕾蕾”
是奚蕾家属。
他没有停步,出了大厅,很快在警局不远处找到夏幼晴。
夏幼晴手里捧着个鸟笼。那只曾在现场见过文鸟正在里头歇息,它还好,只是羽毛失了光泽,离了主人鸟,这样无声无息虚弱下去,也不奇怪。
她坐在路边长椅上,脸色有点苍白,对纪询说:“鸟笼是里头警察给我,说是检验完了,本来要交给曾鹏,但是曾鹏又被扣押了,他说交给我”
“没交给奚蕾父母吗”
“我问过,警察说提了,是蕾蕾父亲拒绝。他不愿看见这只鸟,说凶手愿意放过一只鸟,却不愿意放过他女儿。他还告诉我,这次把尸体领回去后,就会举办葬礼”
今天上午发生事情太多了,坐在公园椅上夏幼晴显然有点恍惚了。
但就算这样,她也给纪询带了足够消息。
她在纪询和曾鹏先后被警察带走后,跟着唐景龙到了医院,记下了唐景龙所在医院以及他病房号,她还趁此时间,将纪询刚刚给她花束图片搜出了结果。
缘分花艺店。
位于宁市花鸟市场,是一家排列在平台a中下位置,销售数量并不高花艺店。
凶手在杀人前还在网购平台上特意挑选一家买花概率不高,而缘分花艺店又离奚蕾住所不近换而言之,凶手很有可能是在自家附近花艺店买花。
纪询颇感满意:“我去花艺店看看,你先回家休息吧。”
“唐景龙那边”夏幼晴说。
“出了这事,曾鹏嫌疑度大大降低,唐景龙嫌疑度同比升高,警方现在应该恨不得把出现在唐景龙身旁每一只蚊子都分清公母还是那句话,没必要重复劳动,幼晴,你应该相信警察。”纪询导航花艺店,头也不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