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经历如此打击，要么在沉默中爆发，要么在沉默中变态……

纵使再要强的人，也会在这时候格外脆弱，他需要自己舔伤，又哪里能注意到周围的人和事？

“别处都是皮外伤。”太医与夜梓衡说明情况，开好方子后道：“幸在四小姐被挑断的手筋脚筋时间尚短，可用续筋丹来修复。”

“多谢高太医！”夜梓衡作揖，颇为郑重的致谢。

高太医连道不敢：“想来二公子还有事要忙，那在下就先告辞。”

夜梓衡看向身边：“弄墨，送高太医。”他行动不便，无法送人离开，且心有所牵挂……高太医也能理解，宽慰几句，与小厮弄墨离开。

“是二哥对不起你——”

夜梓衡红着眼眶，握住姜糖的手也不敢用太大力气：“可如今，二哥不过一介废人，又该如何护你？”

二叔夜天凌镇守南关，鞭长莫及；大哥夜惊澜身在天罗宗，如今正是闭关突破的紧要关头；三弟夜景涵一入幻海城便了无踪迹生死不知……

“二哥。”姜糖的手背上像是被什么烫了一下，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熟悉又陌生的人，对照记忆，匹配对方的身份，眸中多几分委屈和依赖。

“小妹，你醒啦？”夜梓衡凑近，让她服用续筋丹，然后用灵力给她化开，又喂她吃下回春丹：“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姜糖摇头，正待起身，夜梓衡倾身把她抱起，放在自己毫无知觉的腿上，又拿起披风将人包裹好，转动轮椅，来到书房，走进密室，开启阵法。

“告诉二哥，谁将你伤成这样的。”

夜梓衡收起颓丧状态，让自己振作起来，如今二叔大哥三弟他们都不在，这家里也唯有他能照拂小妹……

“二哥不觉得是我自作孽不可活？”

姜糖看向面前的人，想起原身对外糟糕透顶的名声，还有她的家人。

其实并非父亲和哥哥们不关心她，只他们是男人，做不到那么细心。

再者，原身对于继母依赖非常，性子早被养歪，但凡父亲和哥哥们说几句，她就能生气好几天，还有继母若有似无的挑拨，使得她越来越疏远他们——

“说什么傻话？”夜梓衡看着面前的妹妹，总觉得她有哪里不一样……是的，往常若是他和二叔大哥三弟他们这般询问，必定惹她厌恶……

“是我不懂事。”姜糖看出他的欲言又止，苦笑一声道：“福祸相依，这次历经大劫，脑子倒是清醒不少，以前让爹和哥哥们费心了。”

原身不负废物之名，被继母捧杀养歪后，无论出门还是在家里，做好事坏事，都能传到外面，成为京都人民的谈资……用现代的话来解释，就是黑红黑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