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只剩下胡嘤嘤跟薛臣两个人。
才八九个月不见,感觉到自家少主身上的气息更冷了。胡嘤嘤可没忽略掉刚才自己触碰到他时,他浑身上下明显的不自然,僵了一瞬,却没把她拂开,已经是很给她面子了。
“少主,明天就是八月十五了,去年的这个时候我们还在关外吧,一晃一年过去了。”胡嘤嘤没话找话,自家少主话不多,就不指望他了,“少主,我在青衣楼每天都想你呢……”
她甜笑着看薛臣,眨着眼睛,好让他看清自己眼睛里的星星。
“我这么美丽可爱,少主还舍得让我去送命,可太没良心了……”
昨天真是差点跑断气儿,胡嘤嘤这是借着撒娇表达自己的不满意。
薛臣哼了一声看着她,伸手将她越凑越近,明显是占他便宜的脑袋往旁边扒拉扒拉。
“你以为凭你的本事能从皇城里跑到滕子湖?”
胡嘤嘤顿了顿,嘿嘿笑着将脑袋又凑近了些:“我说呢,堂堂鹰卫副指挥使,应该没那么笨。还道是我运气好。”
见她跟个狗皮膏药似的黏上来,薛臣极为不自在的往后挪了挪。
经历过几次生死的胡嘤嘤看得很开,脸皮什么的压根儿不能有,如果哪一次死了,还没占到便宜岂不是太亏了。
见识过谭晏晏画的美人图,她脑子里就一直在想薛臣,昨天晚上没命的往滕子湖跑,脑子里想的是如果能逃出去,她得给自己争取一点儿福利。
要不是她失败了,她家少主才想不起来见她呢……
薛臣还在把她往外面推,胡嘤嘤眼睛里蓄点儿泪,仰脸看他,泫然欲泣,将哭不哭的把那两滴泪又忍回去。
哽咽道,“少主,我差点儿就死了……”
那眼神实在是够楚楚可怜,像一只小鹿,晶亮晶亮的眼睛无辜又委屈。
薛臣一顿,趁着这个功夫,胡嘤嘤直接将脑袋埋在他胸口,两只手环住他的腰,得寸进尺的偷着笑了笑,委屈道,“少主啊,我每天都想你,你有没有想我啊……”
屋子里的动静,外面听得清清楚楚,薛卫和薛青功夫都不差,自然是该听的都听了。薛卫比薛青想的更多一点,直到这时才松了口气。
“行了,我先走了,少主这边有什么事情,你记得通知我。”
薛青点点头,目送着薛卫离开。
吃好喝好睡好的胡嘤嘤个头长得很快,虽然还是一副豆芽菜身板,但至少看起来高了,眼神看起来更晶亮了。
薛臣不自在的咳嗽一声,将粘在自己身上的胡嘤嘤提溜起来扔到一边。
“行了,让薛青带你下去安置。”
他手上用了巧劲儿,胡嘤嘤虽然被扔开,但是双脚稳稳地落在地上。她在青衣楼进步很大,后来薛镇亲自指点她功夫,虽然只有短短一个月,她的内力和招式都有不小的进步。
薛臣也感觉到了,也可能是借着掩盖尴尬。
“安顿好了跟薛青过过招式,我看看你的功夫。”
少主这个人别扭的很,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脸上永远是一副阴冷模样。
她其实有点怵他。
不敢造次,胡嘤嘤哦了一声,见他重新拿起书,便掂量着从书房退出来。到门口看见薛青,以及,一院子藏在暗处的暗卫大哥们。
觉得很亲切,但是她现在穿着一身碎花粗布衣服,昨天又在湖水里泡了,身上都是水腥味儿,实在是不雅。
也不拿自己当外人,让薛青招呼着给她弄了一大桶水,跳进去洗个干净,又换上薛青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裙子。
看着这套朱红打底的乌黑的裙子,胡嘤嘤抱着咧嘴笑道:“这薛青,可真是个妙人儿!”
先将裙子穿上,又系上朱红腰带,头发用同色发带束起来,走出去在院子里转了两圈,又来到书房门口,笑嘻嘻的看着薛青。
她这一身跟薛臣穿的是同款。
天擦黑了,差不多该吃晚饭了。
以往薛臣只是简单吃点,今天薛青弄得稍微隆重了一点,在隔壁厅堂里摆了满满一桌子,算是给胡嘤嘤接风洗尘。
薛臣打开房门出来,看见胡嘤嘤身上的衣服,没吭声,径自往隔壁去。
胡嘤嘤跟上去,瞧见满满一桌子都是她爱吃的菜,当即换上星星眼看着学臣,做作道:“少主对我真好……”
一桌上的薛臣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但面上却是一点都不显露。
只吩咐薛青也一起坐下用餐。
反正不是第一次了,薛青坐在最下首,胡嘤嘤早就饿了,也不客气,她吃饭一向不雅,风卷残云一般吃了个七七八八。
对着她,薛臣觉着下饭,多吃了不少。
如往常一样,吃完各自回房间,胡嘤嘤盘腿坐在床上打坐练功,她的进步跟她的努力分不开,就算身处虎穴的时候,她也要练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