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没什么感触,只是有点感慨,不能跟心爱的女子相守确实很痛苦,他的父亲痛失挚爱和女儿,这两年肯定很难受。
女儿,妹妹……
他心里又觉得有一丝异样。
盯着画像,怎么看,怎么觉得熟悉。他很认真的想着,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个,妹妹?
胡嘤嘤就只在京城短暂的出现过,她的活动轨迹就那几个地方。
温家的眼线从前朝就存在了,下面的人个顶个的机灵。
很快就传来消息,八月初有一个小公子,跟画上的人长得一模一样,在温香阁吃过饭。
温言想起来,那天跟着他到温家胡同的那个小公子,当时他觉得那个小公子很顺眼。
眼线找遍了整个京城,也没有找到画上的人。如果对方真的在京城的话,不可能找不到人。
于是他吩咐下去,将画像多临摹几张,散出去,到京城附近找。
温家眼线遍布京城,甚至全国各地,不过快过年了。
今年这个年,温家人难得到齐,温良恭每日准时出现在饭桌上,伸长脖子等温言的消息。
温夫人数着日子,到腊月二十八晚上,秦尧才抽出空闲来见她。
温夫人将温言父子最近几天的动向说了,问道:“你不是说那个小丫头死了,他们父子两个现在在找,据说有人看见过那个丫头。”
秦尧一身黑衣蒙面坐在椅子上,抬头看了自家姐姐一眼,又低下头去。
“我亲自吩咐属下将那个丫头的腿打折,过了一遍酷刑扔到大街上的,别说那个小丫头不会武功,就算是内家高手,受了那样重的伤,也绝对活不成了。”
“扔到哪里去了?”
温夫人不死心的问了一句,秦尧将面巾拉下来,喝了口茶,幽幽道:“边境,就算侥幸不死,也绝对残了,走不到京城来。”
温夫人这才松了口气。
秦尧却还有话说。
“姐姐,你也没必要这么较真,不过是一个丫头片子,又动摇不了你的地位,何必呢?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庶子庶女成群的生,温家子嗣单薄,想把丫头接回来养着也情有可原。”
“何况丫头若是嫁好了,对言儿也有好处。”
温夫人无奈道:“我何尝不知道这个理?我只是不服气,当初温家求着父亲,如今……”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身在这个位置我们更得看明白,什么事情都不如权势重要。”秦尧打断她,“父亲已经去世了,现在没人知道我们秦家,也没人害怕我们。姐姐与其在这里生闷气,不如赶紧把温家的权势抓住,别把温公的罪死了。我们秦家也没好果子吃。”
温夫人气得想吐血,却只能忍住,她就是不服气,把外面的女儿接回来养,还要好好养,将来嫁个好人家?凭什么?
但是凡事儿都只能有一次,上一次出手温公没接着往下查,是还顾忌着她,这一次,这次她要是再敢出手阻拦,除非想让秦家更不好过!
“我知道了。”
从温夫人这儿出来,秦尧又去拜见了温公,好好解释了一番,才从温府出来。
他现在是被迫跟温家绑在一起了,只能盼着温家更好,他才能好。
女人家养在深闺,终究是头发长见识短。
…………
胡嘤嘤不知道自己出去溜达了一圈,惹了这么大祸事儿,采购了一堆吃的喝的,跟仓鼠一样囤起来,就缩在院子里不出门了。
大年三十的晚上,薛卫拿着一张画像,找到薛臣。
薛臣把胡嘤嘤跟薛青叫到书房,四个人对着画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胡嘤嘤看着画的很逼真的自己,感叹道古人就是有智慧,寥寥几笔,就把她的形神都画出来了。
见她还没意识到问题,薛卫提醒道:“现在京城和京郊的人都在搜寻你,你到底是惹了什么麻烦?”
胡嘤嘤无辜的摸摸鼻子,她敢保证自己很小心,从来没有用本来面目去执行过任务,也就那位谭小姐说要给她画像。
她把画像拿起来仔细端详着,画工姑一点也不像谭小姐的风格,而且人家一个闺阁千金,也不会没事儿就花她的画像啊?
画像上她还是穿着女装,肯定不是她。
“我也不知道啊……”
薛青看着画像上得衣服,补充道:“好像是前几天我们出去时你身上穿的衣服。”
她也没穿的多特别,就是一件普通的灰色小袄,扎了两根麻花辫,跟乡下人进城一样。
薛卫调查了好几天,也没查出来对方到底是什么目的,背后的指使者是谁。一般连他都调查不出来的只有两种情况,一个是朝廷,一个是京城哪一方贵族势力。
反正他们是反贼,上通缉榜也很正常。
“你最近就不要出门了。”
胡嘤嘤也觉得蹊跷,乖巧的应是。
“言诚书命三皇子过了年就启程到地方上巡视,我们要赶在三皇子前到地方去摸底。”
薛卫把他的打算说了,然后问道,“少主,下面的人您需要见见。”
薛臣嗯了一声,京城这边暂时稳定住,却是该下去看看了。
“言诚书这是打算绕过太子跟二皇子,重用三皇子?”
二皇子手段狠辣,三皇子年轻,两个人身上都有不稳定因素,他在想将来哪一个登上皇位对他们有利。
薛臣敲着杯盖,淡定道:“不急,我们先观察观察。薛卫,你在京城盯着二皇子,我们去地方看看。初二启程。”
明天是大年初一,大年初一赶路太打眼。
于是胡嘤嘤跟薛青他们还有一天时间收拾。
首先要考虑的是掩人耳目,薛青下去准备马车,装上一车一车的箱子,做成回乡探亲的架势。
初二是走娘家,胡嘤嘤绞尽脑汁想着捉了谁来扮小媳妇儿,一群光棍汉走什么娘家?
去院子里溜达了一圈,从薛青一直看到角落里的薛二十九,不是太高就是太壮,哪一个看起来都怪怪的,一脸一身的糙相。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吃点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