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晏晏看见来人赶忙行礼。
“臣女见过三皇子。”
言叙傾瞧了瞧没什么人的馄饨摊,他是知道内情的,见她这么晚了还在这儿守着,好心提醒她。
“温兄最近好像不在京城,估计明日才回来。”
谭晏晏红着脸,尴尬的回道:“我又不是在等他……让三皇子见笑了。”
言叙傾轻笑一声。
“如此,我请谭姑娘吃馄饨。”
说着竟然掀起衣袍,在小摊上坐下来。谭晏晏已经吃过了,不过出于礼数,也在桌子上坐下。
老翁对他们这种达官贵人见怪不怪,甭管对方是皇子还是相爷,他都能从容应对!
老翁盛了两碗馄饨,一碗递给言叙傾,一碗端到胡嘤嘤桌上。
胡嘤嘤此时打扮成一个柔弱的小娘子,拿了勺子,先尝一口汤,再舀起馄饨吹了半晌,才小口小口的吃起来。
实际上是故意拖延时间,支棱着脑袋听他们两个说话。
这会儿天已经凉了,馄饨凉的很快。
两个人其实没什么话说,坐在一张桌子上也是谭晏晏看着言叙傾文雅的吃完一碗馄饨。
“我让人送你回去。”
谭晏晏想说不用的,十里直接赶着马车过来,盛情难却,谭晏晏只好带着小乔上了马车,在护卫的护送下回了相府。
言叙傾复又坐下,把已经凉了的半碗汤喝光,才起身看了胡嘤嘤一眼,皱着眉头去了温香阁。
期间胡嘤嘤一直没敢看他们,只专心的吃着自己碗里的馄饨,但还是感觉言叙傾的目光若有若无的落在自己身上。
她快速把碗里的汤喝掉,留下三个铜板,起身往远处去。
原来他就是三皇子。
胡嘤嘤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在今天之前,还以为他就是跟温家有点关系,或者是温家的旁支。
从没想过他的身份竟如此显赫。
言叙傾坐在温香阁二楼靠窗,盯着外面的夜色发了会儿呆。
长安在旁边问道:“公子,您明知道谭相想跟您联姻,为什么还送谭小姐回府?难道您对谭小姐也有意思?”
言叙傾抬头看他一眼,长安自知话多,当下赶紧闭嘴。
“温兄喜欢那丫头,他人不在京城,我不得帮他一把。”
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长安眼睛瞪得更大。
“那您不怕谭相误会?”
大晚上的,三皇子邀请谭家小姐一起在街头吃馄饨,吃完馄饨,还用自己的车架把人送回去。嗯,明天开始,坊间就该传出三皇子与相府小姐两情相悦,相府小姐就是内定的三皇子妃人选。
谣言一出,就等于谭相站在三皇子这边,就算他没站队,二皇子也要生疑心,逐渐跟谭相离心,把谭相推到他们这边来。
长安突然明白了,脸上的狐疑瞬间就变成明了。
“高,公子的手段真高!”
言叙傾无奈的看他一眼,他是真的想帮温言,跟朝堂没关系!
但是就连他身边的人都误会了,别人只怕会是跟他一个想法。
谭相这只老狐狸,到现在还在观望,言叙傾内心里是不喜欢这种人的。但是朝堂上需要这样的人,他们会见风使舵,也会看脸色行事,有时候对群臣来说,是一个风向标。
二哥紧紧地握住军权,让他很被动,但是文臣如果都站在他这边,他的胜算也不小。
胡嘤嘤快速回到住处把脸上的易容卸掉,换上自己的衣服再次来到温香阁门口。正好赶上十里赶着马车回来。
言叙傾吃完饭从温香阁出来,一眼就看见靠在馄饨摊旁边石墙上等他的胡嘤嘤。
他略有几分惊讶的从台阶上下来,穿过大街走过来。
见少女漫不经心的把玩着当初自己送她的玉佩,问道:“胡姑娘是在等我?”
胡嘤嘤把玉佩扔给他,他站的这么远,难为他能一眼瞅见她,并且五年未见,还能认出她来。
言叙傾接住玉佩。
“这是……”
“你当初说过的话还算数吗?”胡嘤嘤身体站直,略有些无奈的说道,“我走投无路,来投奔你了。”
见她目光坦荡,言叙傾笑道:“自然算数,你今晚有地方住吗?没有的话我让十里安排。”
胡嘤嘤把手里的包袱举起来。言叙傾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喊道:“十里!”
十里赶着马车过来,看见胡嘤嘤也挺意外,不过却并没多言。
“上车吧。”
十里跳下马车,把上马凳搬下来放在马车边上,胡嘤嘤提着裙子直接跳上马车钻进车厢,言叙傾才踩着凳子上去。
吩咐道:“回宫吧。”
长安收起凳子,沿着外面坐下,十里赶着车直接往宫里去。
胡嘤嘤掀开车帘看外面,天黑之后,街上依旧有人来回走着,不过今天早晨又下了一场雨,冷风从街上吹过,地上有很多的积水,出门的人少。
“我也是今天晚上忙完了,才出来转一圈透透气,平常基本上都在宫里呆着,你找我找了很久吗?”
言叙傾解释一句。
胡嘤嘤放下车帘,车厢里顿时一片黑暗。
“也没有很久,大概找了你十来天吧。”胡嘤嘤也很坦诚,“上次进京的时候,听见有人喊你的名字,我跟着那人到了温家胡同,结果那位温言公子不是你。我倒是没想过你会是当朝三皇子。”
言叙傾挑眉,虽然看不见表情,但是从她从容不迫的回话中丝毫没听出惊讶来,也没听出任何情绪,就算知道自己骗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她也没有半点反应。
好像有点奇怪。
“你跟着的那位公子呢?”
言叙傾还是忍不住问出口,直觉告诉他,眼前的少女很在意那位黑衣公子。但问出口之后,他突然有点忐忑,好像既期待她的回答,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