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死了,他就是最有望继承大统的皇子,至于他那两个侄子,乳臭未干,做事瞻前顾后,跟太子一个德行,根本不能与他相提并论!
他唯一忌惮的就是父皇对老三的喜欢,若不是他抓住军权,父皇估计早就想把他撇到一边立老三做太子了!
他一拳捶到桌子上,“这群文人惯会见风使舵,见父皇宠信老三,便一个个往上凑,他们忘了,这几年是谁护着他们,让他们在京城无后顾之忧?”
幕僚知道二皇子脾气暴躁,尤其是这两年手握军权,觉得自己稳操胜券,便生出几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气势来。
这不是好事。
“二皇子息怒,这件事儿只是道听途说,相府那边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我们还不知道,说不定是三皇子用的计策,想要离间您跟相府的关系,借此拉拢谭相。更何况,三皇子不是还带了一个女子回宫吗?还不知道这个女子的身份。”
“我们先调查一下三皇子带回去的女子的身份,谭相那边说不定也得到消息了,我们先看看谭相是什么反应。”
言易骁压下怒火,让幕僚下去查。
另一边,谭相知道是三皇子将谭晏晏送回来,心里一咯噔,赶紧出门去迎,却只见到三皇子的车驾,并没有见到三皇子的人影。
十里从马车上下来跟他见礼之后,赶着马车离开了。
他把谭晏晏叫到书房,问了今天晚上她是怎么遇上三皇子,三皇子跟她说了什么,为什么送她回来等。
谭晏晏自然不会实话实说,把温言的那段略掉,只说自己恰好遇见三皇子,三皇子又恰好没什么事情,就说了两句话,然后送她回来了。
谭相派人去打听,当时街上人少,温香阁又是温家的产业,自然什么都不会说,街头卖馄饨的老翁早就被温言换成了自己人,只是谭晏晏没发现而已。
派去打听的人回来说的,跟从谭晏晏那里听到的版本差不多,谭相尽管一肚子狐疑,却不得不往深处去想。
三皇子莫不是对谭晏晏有意?
可是这样一来,他就只能站在三皇子的船上,万一将来是二皇子荣登大宝……
他一直保持中立就是想再观望观望,但是两位皇子明显不想再等了,想逼着他尽快作出决断。
该怎么办?
谭相在书房里想到半夜,决定等明天上朝,再试探试探三皇子的意思。
至于被三皇子带回宫的那名女子,在他看来无关紧要,毕竟就算那女子身份再高也不可能高的过他的女儿,这点他还是很有自信的。
而且,在大街上随随便便一个女子,哪有什么深厚背景。
而谭晏晏根据父亲的态度已经猜到他的意思,估计是看好三皇子,想让自己去联姻。
想解释两句三皇子对她并不是私情,却又没法开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到消失很久的温言,又觉得一肚子火气,爬起来对着他的画,拿画笔沾了颜料,想把他的脸画花。
想了想又有点泄气,放下画笔,把画卷起来放到书架深处,不打算再拿出来。然后躺到床上继续失眠。
胡嘤嘤一夜好梦。
第二天一大早,胡嘤嘤起床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正遇上穿戴整齐准备上早朝的言叙卿。以往见他的时候他总穿着白衣,今天穿着藏青色的蟒服,腰系玉带,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头上戴着金冠,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变了。
不再是飘逸出尘,而是贵气,翩翩贵公子模样。
“早。”胡嘤嘤对着他打了个招呼,又看看天色,“这会儿还不到上朝的时辰吧?”
“以往的时候,此时我已经站在朝堂上了。”言叙卿见她迷惑,解释道,“今日不是大朝,辰初有个朝会,我先去父皇寝宫。”
胡嘤嘤哦了一声,目光送他出门,然后继续在院子里打拳。她其实很想练一套刀法,但是她的双刀不在身边。
正纠结着的时候,长安捧了两把短剑过来。
“主子上朝的时候吩咐奴才去库房里给姑娘找件趁手兵器,听说姑娘是使双刀的,我们主子的库房里没有,奴才只找到这两把短剑。”
胡嘤嘤拿起一把来,短剑大概跟她的手臂一样长,拔剑出鞘,在剑身上一弹指,清脆的嗡鸣声,是一把好剑。
她不喜欢用剑是因为剑的力量感比之刀弱,她是个女人,在力量上不占优势。
不过这两把剑是好剑,两只手拿着沉甸甸的,她试了两下,挥舞起来虽然没有她的长刀酷帅,但是手感还不错,而且也好携带。
“多谢你们主子,我很喜欢。”
胡嘤嘤之前练的一直都是刀法,乍一换了短剑,先在院子里试了一遍,把有些招式改了改,一样能达到杀人的目的。
她的招式不花哨,看起来甚至不起眼,但若是懂行的人看着,都是杀人的路子。
十里陪着言叙卿上朝去了,长安见她满意之后便也退下了,院子里只有一个小宫女,看着也不大,大概十三四岁的样子,里里外外的忙活着,每次进出,都会好奇的看上一眼胡嘤嘤,等她的目光看过来时,又赶紧把自己的打量收回去,专心干自己的活。
朝会很快就结束了,今日需要看的奏折装在框里,足足三大框,几个小太监抬着奏折送进太极殿。
今日言诚书身体不适,没有上朝。
言叙卿到的时候,钟德已经摆好早膳,扶着言诚书在椅子上坐下。小太监们把奏折抬进书房。
“坐吧。”
小太监拉开椅子,等言叙卿坐下,立刻盛了粥放到他面前。桌子上还有一碟子拌菜跟包子。言叙卿突然想起来他忘了交代早膳的事儿了,不知道胡嘤嘤能不能习惯宫里的早膳。
见他出神,言诚书问道:“今天早朝可是有处理不了的事情?”
言叙卿赶忙回神,回道:“没什么大事,就是底下不太安稳,皇兄已经去处理了,您不用担心。”
“嗯。那是饭菜不和胃口?让御膳房在送些过来……”
“不用!”言叙卿拿起勺子,“儿臣只是在想事情,父皇今天胃口不佳吗?只吃这么点儿。”
言诚书喝了粥,吃了搬个包子就放下筷子,叹道:“老了,没什么胃口,只想吃点清淡的。听说你昨天晚上出宫带回来一个姑娘,是哪家的,什么身份?”
正喝粥的言叙卿顿住,面色略有几分不自然,也不知该如何开口解释她的身份。斟酌后才说道:“此女可能跟温府有些关系,还待查证,儿臣昨晚见到人,就做主先带回来了。”
言诚书对此没有多问,只叹道:“谭相府的七小姐,今年年岁不小了,该说亲了。”
言叙卿皱皱眉头,今天早朝之后,谭相拦住他说了几句感谢的话,他没有表态,但也没把话说死,不过才一刻钟的功夫,父皇这边就知道了,话里的意思是赞同这门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