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最终还是温言败了,开口道:“你虽然年纪小,但是心眼多,晏晏她单纯,你们一起嫁进三皇子府,你以后多护着她点儿。”
胡嘤嘤无语的看着他,淡定道:“兄长,现在八字还没一撇……”
“皇上已经给三皇子赐了府邸,过两日就要颁圣旨了,厉不准备好六礼路数全部过一遍,也就到年底了。你再绣点嫁妆,估计正月里就要举行大婚,你心里要有点数。”
温言顿了顿,接着说道,“你如果对那个人还有非分之想,我劝你还是及早断了,免得连累他。”
胡嘤嘤的神色从不以为意到凝重,久久没有开口说话。她的表情始终平静,让本来想安慰她的温言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就在他以为空气静止了的时候,胡嘤嘤哑着嗓子开口,可能是啃了猪蹄喝水少,喉咙太干的缘故,落在温言耳朵里却颇有几分沧桑感。
“我可以写信跟他好好道个别吗?”
温言准备好的话夹在喉咙里,他知道这种断舍离有多疼,曾经无数次他想过放下谭晏晏,却在每次见到她的时候都放不下。
“以后恐怕不会再见了,我亲手绣一个荷包,你帮我送去。”
胡嘤嘤转身去找针线筐,动作有几分急切,背影有几分萧瑟。
“不急,你绣好了交给我就行,今天太晚了,晚上做针线伤眼睛。你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胡嘤嘤动作顿住,听着身后的关门声,放下针线筐。这一次,希望薛常他们能有收获!
晚上的圆月很好看,十月十六,胡嘤嘤坐在房顶上看着天上,薄雾如同轻纱一般在月亮周围晕出一个光圈,月晕而风,估计要起风了。
四周很静,很多地方都亮着灯,但是很安静,安静的好像没有人一样。
胡嘤嘤喝了口酒,但是她知道,这座宅院里四处都有人,远比眼睛能看见的人更多。一座宅院就像一座牢笼,把宅院里的人困住。
荣华富贵与滔天权势就像一个枷锁,把人牢牢锁住。
她的院子跟温忆寒的书房就隔了一个院子,从高处虽然看不见书房门口,但是潜在暗处的莫云却能看见她,看着她喝了一杯又一杯酒,然后突然站起来,举着酒杯对着月亮,似是笑了一下,突然抬眸朝着他的方向看过来。
胡嘤嘤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皆在旁人的监控之中,又喝了两杯便翻身下去,回到房间里了。
月亮变换着方位终于在天亮之后消失,胡嘤嘤早起洗漱好之后,便有人来传,说是宫里的圣旨到了。
一行人到大门口接旨。
大内总管钟德亲自宣旨,给足了温家面子里子。
胡嘤嘤第一次看见温忆寒出门,恭敬往旁边让开,温忆寒一身紫色蟒服,头戴金冠。胡嘤嘤才发现他的品阶,大概是王爷一类的。只见他一掀衣袍作势要跪。
“皇上交代,温公可不行跪礼。”钟德赶忙上前虚扶一把,“老奴见过温公。”
两人寒暄一阵,钟德抖开圣旨,等众人跪下之后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温国公之孙女温如玉贤良大方,性情温厚,品貌出众,朕闻之甚悦。今皇三子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温氏如玉待宇闺中,与皇三子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皇三子为正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
胡嘤嘤抬头看着他手中那卷明黄的圣旨,心底叹了口气,没想到这么快。
她举起手接住圣旨,钟德竟亲自将她搀扶起来。
“恭喜温小姐。”
胡嘤嘤挤出来一个笑,温府的管家上前给钟德塞了一个荷包。钟德把荷包塞进袖子里。温言开口邀请道:“钟总管辛苦,到府上喝一杯茶吧。”
钟德收了荷包,却没答应喝茶。
“多谢公子好意,皇上那边忙,老奴怕下面的人伺候不周到,还得赶紧回宫。”钟德提点道,“今天宣旨的可不止老奴,皇上还派了司礼监的人去谭相府跟武定侯府宣旨,三皇子年岁不小了,皇上着急。”
温言蹙眉,随即脸上绽开笑意,问道:“谭相府的七小姐与武定侯三小姐?”
武定侯手握军权,又是最年轻力壮的侯爵,一主两侧的配置,皇上是把三皇子当成太子培养。
钟德但笑不语,拱手道:“礼部的大人们随后就到,老奴就先告退了。”
“送钟总管。”
温言拱手送走钟德,回头看到胡嘤嘤,深吸一口气,也没说什么。
反倒是温忆寒交代了两句。
“三皇子中意你,先安心待嫁,其他人都不是你的对手。有什么需要跟你兄长说。”
胡嘤嘤乖巧道:“如玉记住了。”
温忆寒对她的乖巧听话十分满意,一路无话,温言和胡嘤嘤跟着,一直将他送到书房门口,行了礼才转身离开。
温言跟着她回到她的院子,胡嘤嘤转身关门的时候看见他,问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瞧着她跟没事儿人一样,温言直觉她可能是想搞事情,但是没有证据不能瞎说。
“我来……跟你商量一下大婚的事情。”
胡嘤嘤狐疑的看着他,侧身让他进来。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胡嘤嘤回到房间,把早就准备好的荷包并一封信递给他。
一脸平静的说道:“你答应了给我送信,别忘了。”
温言把信收起来,看着她问道:“你真没事儿啊?”
“我能有什么事?”胡嘤嘤反问道,“还是你希望我有事儿啊?”
“不是……”
胡嘤嘤鄙夷道:“放心,我不会寻死觅活,或者想其他歪点子的,毕竟少主在你们手上,我要是想让他好好活着就得听你家门的话不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算了,你早点休息吧,你要是不会绣嫁衣,我直接让人准备好就行了。这两天你也别出门了,就在家里待着吧。父亲明天就回来。”
温良恭太长时间不出现,胡嘤嘤直接把他忘了,追会儿温言提起来,才想起来他们那尴尬的父女关系。
闷闷的应了一声:“知道了,我的信记得快点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