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嘤嘤提着一个包袱从马背上跳下来,旁边是莫云。
“我来找你喝酒,顺便给你们带了些腌好的肉,烤着吃正好!”
他们现在距离关城很远了,这里的城墙也不是砖垒的城墙,而是前面几个朝代用泥土和树枝堆起来的古城墙,他担心突厥人会绕道从这边进攻。
所以时刻都需要戒备着。
胡嘤嘤打开包裹,腌好的羊肉散发着诱人的味道,天天吃干粮的兵卒们咕咚咕咚咽着口水。
“拿去吧。”
温言接过来递给身边的兵卒,胡嘤嘤提了一小坛酒。
“我今天巡逻,不能饮酒。”
胡嘤嘤在他身边坐下,自己打开喝了一口,怂恿道:“我跟莫云都在,你怕什么?就这一小坛,又喝不醉。”
温言坚定的摇摇头。
“军法规定,擅自饮酒者,杖责五十。现在还没打起来,军功本来就不好捞,我再犯点事儿,还怎么回京迎娶你嫂子?”
胡嘤嘤挑挑眉,从怀中摸出来一个荷包并一封信,打趣道:“你要是早点下定决心把我嫂子娶回家,还用的着我千里迢迢替你传信?”
看见荷包温言眼睛都直了,急急地伸手去夺,胡嘤嘤猛然往后一缩,让他扑了个空。他旁边的兵卒听他们说话,问道:“老大,原来你说的都是真的啊?你真有个未婚妻在京城等你啊?”
胡嘤嘤笑着搭腔问道:“他怎么跟你们说他的身份的?”
说话的兵卒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出头,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但是因为常年在军中,说话就带着一股子说不上来的粗糙劲儿。
“老大说皇上是他妹夫,他家里是做大官的,犯了事儿被流放到这儿。小姑娘,你说他这不是吹牛吗?皇上都是他妹夫了,他还能犯什么事儿被流放到这儿。对了,小姑娘,你是我们老大什么人啊?”
胡嘤嘤先是噗嗤一笑,然后淡定的喝了口酒,淡定的回道:“我是他妹妹。”
兵卒哦了一声,重复了一遍。
“你是他妹……你是他妹妹?”兵卒像是才反应过来,音调拔高到都快破音了,“老大,你有几个妹妹?”
温言伸手比了一个手指。
兵卒咕咚咽了一口唾沫,他虽然不认识温言,但他听说过当朝皇后的英勇事迹,传说黄河那一战直接消灭了恭王的主力,又亲自率兵攻上京城的城楼。
你说别人他们这些兵卒可能不认识,但是要说曾经的皇后娘娘,就连他们这些兵卒也佩服的五体投地!
“那你……那你……”
眼见温言手底下的这些兵卒坐也不是,跪也不是,胡嘤嘤不打算再吓他们了。
“我也犯了事儿,跟他一起被流放了,我现在已经不是皇后了,你们放轻松。”
她虽然这么说,但是这些兵卒又怎么可能真的放松下来,一个两个的翻弄着烤肉,时不时地抬头偷偷打量她。
“他们胆子也太小了!”胡嘤嘤忍不住笑两声,问道,“你爹你娘怎么样了?我也没去看他们。”
兵卒把烤熟的肉先递给她,胡嘤嘤推辞不过,接过来跟给温言一半,她吃一口肉就一口酒,温言就只吃肉。
“也是奇怪,在京城的时候,这么多年两个人老死不相往来,流放到这里之后,她们两个的关系竟然缓和了。上次我回去看他们,我爹出去干活,我娘就在家里收拾家务,顺便做一些绣活卖钱。”
“他们两个在这边境苦寒之地,竟然过起了男耕女织的生活。”他停顿了良久,才感慨一句,“挺好的,你不用挂念。晏晏还好吗?”
胡嘤嘤喝了一口酒,把荷包跟信递给他。
“你自己看吧。”
温言这才接过来慢慢看着信,一边看一边笑。
胡嘤嘤翻了个白眼。
“没想到风水轮流转吧,这句话真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他还好吗?”
胡嘤嘤知道他问的是言叙傾,顿了顿,说道:“很好啊,说不准你过两天就能看到立后的文书了。”
温言惊诧道:“哪家的姑娘?你……你们真的没可能了?”
他一直观察着她脸上的神色,就见她笑得坦诚自然。
“我们当然没可能了,姑娘是我亲自给他介绍的,帝师方仲宣的孙女,从小就是按照国母培养的,无论是外在的相貌还是内在的气度,那都是独一无二的。”
温言啧了一声,感慨道:“放着皇后不做,跑到这儿喝酒吃肉的,你还是头一个。”
每个人看见她都要替她感慨一声,胡嘤嘤耳朵都快听出老茧来了。
“也不知道你图什么,往后你真打算一个人呐?”温言的目光落在一旁专心烤肉的莫云身上,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我看莫云这小子也不错,跟在你身边我也放心。”
他自以为的小声,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到,莫云抬头看了看他,又看看胡嘤嘤。
胡嘤嘤直接摇头,温言还不死心。
“你看他武功高强,为人又听话,你让他往东他绝不往西,而且他长得也不赖,又跟朝廷不沾边。你确定不考虑一下?”
胡嘤嘤打断他。
“怎么你们一个两个见不得我清净?你们这些已婚的,或者未婚但是有另一半的,怎么总是喜欢给别人做媒呢?我这次来就是把他还给你,我想一个人清净清净行不行!”
温言却听到她话里的另一层意思,问道:“还有谁给你做过媒?”
胡嘤嘤翻了个白眼,直接起身上马,她不打算跟他废话了。上马之后正好能看见城墙外面,她的神色瞬间凝重起来。
俯身,一支长箭从她脑袋顶上飞过。
“有敌情!”
所有人瞬间打起精神。胡嘤嘤瞧见外面的人不多,大概只有五六十个人。她没多想,抽出长刀跳过城墙。
“危险,小心有诈!”
温言的话刚喊完,莫云也冲出去了,然后他们就听到一声接一声的惨叫。兵卒们趴在墙头往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