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弃正想要和对方接触一下,却忽然受到了来自身体的拉扯……他无奈地对那老道说:“道友有礼,有缘下次再见吧……”
然后他的阴神就一下子散去,意识回归本体。
他懵懵地回神,就看见满朝文武都是一脸无奈又尴尬地对着他躬身。
“啧啧~”他砸吧了一下嘴,把嘴角的口水擦干,然后一派自然地说道:“诸位爱卿这是怎么了,朕刚才正在想些事情。”
这话还真是有够不要脸的……看他手上摊开了一本书,这分明是在趁他们讨论要务的时候在看闲书……好家伙,看闲书不算,还直接睡着了!
一众大臣还真觉得他们当初会觉得新朝新气象简直是瞎了眼……
于是他们一齐看向陈昀,示意这个百官之首出来打圆场。
陈昀这时候其实也不太想说话,但谁让他是王弃亲自拜为相国的呢?
他只能说道:“先前臣等争论的,便是上党郡驻军与否的问题……”
王弃听了直接打断道:“驻军啊,肯定得驻军……你看着书上都写了,‘得上党者可得中原’……要是我们不驻军,那不是将自己的软肋暴露在外吗?”
众臣正好看到了王弃手中指着的那一页……还真是在讲上党郡的。
所以他们先前真的误会了?
他们的皇帝陛下真的是在认真学习朝堂政务,那睡着了其实也不是真的‘睡着’,而是在‘冥思苦想’?
大家面面相觑,勉为其难在自己心里着补了一下皇帝的形象,胸中郁郁之气就平顺多了。
在朝为官,这一手技能可是必须的。
不过上党之地虽然重要,可现在朝廷的困难也必须说清楚。
他们再次看向陈昀……心说你是百官之首,泼皇帝冷水的事情当然也得你来做!
陈昀太阳穴跳动,他可是赞成驻军上党的,凭什么这种事情也要他来说?
谁让他是相国呢……
只是陈昀还没说什么呢,王弃就已经自己琢磨着说了下去:
“哦,上党一地应该可以自己养活一万兵卒,只是以一万兵卒日常驻守还好说,若是冀州那边的伪赵倾力攻击恐怕还难以长久……所以我们还得要想办法打通河内郡与上党郡之间的联系。”
“等等,取纸笔来。”
王弃随手吩咐身边的小黄。
小黄连忙跑到了一边,没过多久就叫人将一套笔墨纸砚还有几案都搬了上来。
王弃看了看手中的毛笔以及几案上的大白绢,心中一边琢磨着什么时候将造纸术也弄出来,一边挥毫便画……
同样是寥寥几笔,他将王屋山的山脉走势都画了出来。
并说:“这是王屋,时间紧我就不细画了,反正大家知道意思就好。”
“嗯,大概是在这个地方,有这么一条还算平坦的山路……”
他划出了一条曲折的山道,波波折折全身怕是有一百里的样子,一路穿过了王屋山从河内郡直通上党。
随后他将这图给了陈昀说道:“按照这条线路让人去侦查一下吧,还好王屋山的山势不像蜀山那么夸张,找条运兵和运物资的路线还是可以的。”
陈昀一脸忧郁地接下了这张图……好家伙,这是认真的?
他们先前争论了那么久,不就是因为物资运送困难么,如果真的能够实现,那这争论是的确不用继续下去了。
虽然不知道这事真假……可是无论真假他们的讨论都应该告一段落了,至少在实地考察结束之前是不用再争论了。
好在这段山路并不长,结论很快就能得出来。
一群大臣无比纠结地看着王弃,他们询问王弃意见那只是看到这货居然在御座上睡着了然后给他找些事情来做。
就好像老师上课的时候总要时不时地给学生们提问回答的机会来调动课堂积极性……但皇帝是不一样的啊,一言一行都会得到各种解读。
若是王弃是个傀儡皇帝也就算了,陈昀估计就会直接来一句‘皇帝还小,什么都不懂’敷衍过去。
可王弃是给予陈昀权利的人,那么在陈昀的权势彻底稳定前,他必须得要维护王弃的权威。
于是今天早朝就这么不了了之,早朝之后各方斥候出动,按照王弃早朝上那‘眯着眼睛’画出来的地图去探寻。
不管如何,在下次议事之前总要有个结果了。
三天,只是三天的时间!
斥候们已经找到了王弃所描绘的那条山道……主要还是王弃所画的王屋山走势图其实十分准确,众人对照着当地地图以及山势情况稍稍一找就有了方向。
而后又花了两天的时间来回探路……
第六天早朝的时候,陈昀就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汇报了成果。
“启禀陛下,王屋山道真的可行!”
他看着王弃,就觉得这世上莫不是真有生而知之的人吧?
谁知王弃摇摇头道:“相国,诸位爱卿,你们当知朕与修行势力有所瓜葛吧?”
陈昀点点头,这也是他此前对王弃的心病之一……他好不容易招募到的幽影门和黑水门,竟然都被王弃给折腾没了。
黑水门那是被直接灭门的,而幽影门则是在知道王弃最终登基为帝之后就吓跑了……什么幽影魔主,根本就是无胆匪类。
王弃说:“相国也招募过修行势力,怎奈并没有掌握修行者的真正用法……须知,修行者高来高去的,不是最擅长这种探路的工作吗?”
众人:“……”
没人信王弃的鬼话,修行者是那么低端的斥候吗?
不过他是皇帝,大家又不能驳了面子,只能不约而同地表示沉默。
只是他们转念一想,或许这也就能够解释王弃为何能够知道那条王屋山道了……他们是没办法让修行者做那么低端的事情,但王弃可以就行了。
这么一想,众人不由得对王弃生出了一些不一样的依赖感。
‘他们的难题不是陛下的难题’,这样的概念渐渐开始深入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