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错觉吗?为什么感觉这两人一唱一和的??跟联手掏他口袋似的?
不至于吧,简兰斯这出身这气质,家世教养都有的……
晋久恒不禁思维发散了一下,不过也没太放在心上,他已经见识过了薛沉的本事,要真能解决他的困扰,那再贵也值得。
可惜薛沉在屋里看了一圈后,却是得出了跟其他大师一样的结论,屋子很干净,没有任何阴邪秽气。
简兰斯也察觉不到什么凶煞之气。
晋久恒不禁有些失望,叹了一声:“那就是说,你们也解决不了吗?”
薛沉比他更失望:“我也很想解决呢。”
主要是很想赚这笔钱。
但晋久恒这情况实在古怪,连问题都找不到,又谈何解决。
晋久恒略一沉吟,“我可以加钱。”
天哪,他好了解龙!
薛沉深深地看他一眼:“我们再想想办法。”
要实在不行,就把车碧君长租给他!
三人在客厅坐了下来,薛沉道:“对了,你先把小蚌还我。”
“真不考虑出手啊?”晋久恒恋恋不舍地端过来一个精致的瓷盆,车碧君就养在瓷盆里。
相比昨晚还只是把河蚌随便放杯子,这会待遇明显上去了。
薛沉接过一看,就见车碧君的斧足露到蚌壳外,正在疯狂抖动,显然是有话要说。
薛沉不动声色地抓起车碧君,起身道:“我去看一下风景。”
晋久恒疑惑:“看风景?”
薛沉神色泰然:“是啊,第一次看到有钱人的房子,感受一下。”
晋久恒:“……哦哦,你随便看,随便看。”
薛沉走到露台处,远离了晋久恒的视线,车碧君立刻发出人声:“沉哥,有邪祟!!”
薛沉精神一振:“怎么说?”
车碧君立刻将自己昨晚打工的经历讲述了一遍。
“昨天晚上,我跟着晋总到了酒店,他把我放在杯子里,我寻思我可是您的亲信,务必要让晋总体验到最好的服务,于是兢兢业业地工作,晋总一躺下,我就开始吐蜃气,为他编织最高级的美梦……”
薛沉:“……把不必要的剧情和美化自己的修辞去掉,长话短说。”
这蚌当真是跟某些社畜一模一样,干点活都要发个朋友圈告知老板。
“哦哦,好的。”
车碧君去掉吹捧自己的朋友圈文案后,故事果然简洁了许多。
据他说,他昨夜吐蜃让晋久恒入梦,开始一切都很顺利,不料到了深夜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呜咽声。
那声音随着风传过来,“呜呜”作响,如怨如诉,像是谁在哭泣一般。
车碧君当时觉得很奇怪,但他自己就是精怪,也没有感觉到太大的威胁,倒也不害怕,反正他的工作只是保证晋久恒好好睡上一觉,就没有理会,只继续吐着蜃气。
没想到,那声音大约是见晋久恒居然没有被惊醒,还睡上了好觉,恼怒之下就摸进了房间里,想要把晋久恒弄醒。
车碧君哪能允许,晋久恒要是醒了,岂不是他工作失误,当即就跟那邪祟打了起来。
那邪祟没料到晋久恒房里居然有个精怪,一时没防备,落了下风,叫车碧君给打跑了。
不过临走前,也给了车碧君一击。
也是因此,车碧君才会掉落到地板上,他筋疲力尽,索性摊着不动了。
可惜夜色深沉,房间里又没有开灯,车碧君在黑暗中没能看清那邪祟的长相,却不知那是什么东西。
薛沉听完,脸色倒是稍稍一缓:“那就好办了。”
无论精怪还是邪祟,都是非常记仇的,之前这邪祟一直没有露过面,连气息也不曾留下,才叫一众大师高人束手无策。
但如今这东西被车碧君给打了,必然是要回来寻仇的,只要对方忍不住现身,自然能找出问题所在。
薛沉当即有了成算,便要回客厅里。
就听车碧君犹豫着又道:“对了,尊驾,你对着那妖邪可千万要小心自己的清白。”
薛沉疑惑:“怎么说?”
“那东西是个下流胚子,昨晚不敌我,逃跑之际,竟然、竟然……”车碧君语气忿忿,俨然一副受了侮辱的样子,“竟然用一个尖尖硬硬的东西戳了我里面!”
薛沉:“……?”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又带妈骂人,又拿硬东西戳人??
……
薛沉先在微信上把事情大概和简兰斯说了一下,随后才回了屋里。
因为暂时还不知邪祟的真面目,怕打草惊蛇,两人便默契地没有立刻告诉晋久恒昨晚的事,只说有些眉目了,但是需要留宿一晚。
晋久恒一听大喜,哪有二话,当即就同意了。
怕人多出问题,他还临时给保姆阿姨放了个假,让她回自己家住一晚。
薛沉他们来的时间就不早,这么一折腾,天就黑了。
晋久恒便叫了附近一个挺有名的酒楼的外卖,跟薛沉和简兰斯一起随便对付了一餐。
那酒楼定位高端,外卖用的都是高级的瓷器餐具,吃完也不用收拾,隔天酒楼会派人上门来收回去。
吃完饭后,三人一起到了晋久恒房间,还把房间的灯关上了。
这是薛沉的建议,他根据晋久恒前面提供的种种迹象猜测,这个邪祟的目的为何暂不可知,但这么久只搞晋久恒一个人,也没有留下任何气息,可见对方非常谨慎。
昨晚对方贸然在晋久恒房间出现,估计也是不知道房里的河蚌是精怪的缘故。
为了确保那邪祟现身,薛沉和简兰斯都敛去了自身的气息。
薛沉自是不用说,他现在用的就是人身,不施法的时候,看起来与凡人一般无二。
而骑士精神讲究坚韧沉稳,简兰斯自小修心,凝神的时候,连呼吸都很难为邪物所察觉。
此外,就是让车碧君释放蜃气,他昨晚与那邪祟有过交锋,那邪祟必定会循着他的气息而来。
如此安排之后,就是耐心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到了午夜,依然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简兰斯不愧是骑士,果然坚韧,仍是淡定地坐在椅子上,薛沉可没那么有坐相,整个人早就不知不觉地往旁边瘫下去了。
好想找东西盘着哦。
怕惊动那邪祟,他连游戏也没玩,都快无聊死了,他也不是什么有耐心的龙,就往旁边挪了一点,本来是想看看简兰斯的美貌打发时间。
……龙眼在黑暗中也是能视物的。
但他没计算好距离,这一挪,脑袋直接靠到一个结实又不失弹性的东西上,啊,是简兰斯的大腿!
简兰斯本来镇定地坐着,突然腿上一沉,低头一看,就撞上了一双莹润的眼睛。
明明是在夜色之中,那眼睛依然通透如琉璃,闪动着动人的光泽。
两人的目光在黑暗中对视。
简兰斯:?
他犹豫了一下,终究选择了沉默。
薛沉见他既然没有反对(?),索性也不挪动了,大大方方地枕在他的大腿上。
这个角度只能看到简兰斯的下巴,哦,还有下巴下面修长的脖子和凸起的喉结。
连喉结都是好看的。
薛沉心里不自觉痒痒的,想念起了美人的手艺,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他干脆去摸索简兰斯的手,压低声音道:“给我摸摸。”
简兰斯:“……”
他顿了一下,终是默默握住薛沉的手掌,给他轻揉了起来。
晋久恒视力没那么好,看不清他们这边的情况,房里有蜃气,他坐着坐着,忍不住打起了呵欠。
他难得有这么充沛的睡意,尤其怀念昨晚香甜的梦境,终于没忍住,站起来小声道:“我去被窝里等吧。”
正要去床上,又觉得房间里有些闷,便走去窗边,打开一条缝隙透气。
就在他拉开窗页的同时,一阵冷风吹了进来。
风声中夹着一阵若有似无的呜咽声。
“呜呜——呜呜——”
晋久恒浑身一阵激灵,睡意顿时被吓散,整个人一下清醒了过来,连忙转头去看薛沉和简兰斯:“你们听到了吗?”
薛沉和简兰斯已经站了起来,正侧首细听。
“呜呜——呜呜——”
那声音在空中飘散开来,低沉哀怨,如泣如诉,像是谁在夜色中哭泣,在黑暗中显得尤为瘆人。
而在呜咽声之后,还能听到一道细细的,不辨雌雄的人声——
“晋久恒,你这个不孝子,你妈没了!”
“你妈就要没了!不孝子!白眼狼!”
晋久恒脸都绿了:“又来了,又骂我了!你们快把它抓出来。”
但见火光一闪,屋内瞬间被照亮。
却是从简兰斯手上发出的,他指间不知何时夹着张黄符,这火光正是燃烧黄符的火焰。
晋久恒:???
他情不自禁问道:“大侄子,你不是神父吗?”为什么用的是道门的符箓?
简兰斯:“……”
简兰斯没回答晋久恒,随着那黄符燃烧,他和薛沉同时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虽然细微,但是是清脆的,有点像是瓷器碰撞的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打开房门,悄无声息地循着那声音的方向走去。
然后,他们就走到了厨房的门外。
两人同时:“……”
晋久恒不敢一个人待在房里,也屏住呼吸,放轻脚步跟在他们身后一起过去,于是也看到了厨房里的一幕。
厨房的灯没有开,但有一扇窗户,月光和不远处的路灯的余光从窗户透进来,堪堪能让人看清厨房里的情形。
就见他们晚上吃外卖留下的餐具全部被收进了水槽里,而此时,水龙头打开着,洗碗布和一个盘子竟是凭空漂浮在水龙头下,正在冲洗。
晋久恒眼睛陡然睁大,头皮发麻,喉咙发紧,情不自禁地发出声音:“鬼鬼、鬼、有鬼……”
“啪”的一声,简兰斯打开了厨房和餐厅的大灯,室内光芒大放。
与此同时,薛沉伸手在晋久恒的后脑勺拍了一下。
晋久恒眼前一晃,定睛再看,就见厨房里多了一个人影,一个修长秀气的少年站在水槽前,听到声音,他回头看了过来,但见他胸前穿着围裙,手上还拿着洗碗布。
正是他在洗碗。
晋久恒声音直抖:“你你你、你是什么人?”
少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了薛沉和简兰斯一眼,眼睛眯了起来,流露出一丝危险,阴阴道:“好啊,你们竟然能藏住气息,我还以为只是普通人,原来是有道行的。”
那声音细细的,雌雄莫辨,正是方才骂晋久恒的声音。
少年放下洗碗布,解下围裙,撸起袖子冷笑道:“看来昨晚那妖怪也是你们故意布下的,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晋久恒闻言大惊:“什么?昨晚有妖怪?”
薛沉此时没工夫回答他,正要动手,就听身后传来一声怒吼:“昨晚就是你戳的我!!”
接着一道身影扑了过来,正是车碧君化了人形,他扑向少年,两人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当即打得不可开交。
精怪邪祟都是很记仇的,不止这少年要找车碧君算账,车碧君也要找这少年算账。
晋久恒都呆滞了:“这个又是谁???”
只听一阵“乒呤哐啷”的巨响,小小的厨房宛如被战车碾过,狼藉一片。
眼看着车碧君和那少年直接撞碎了厨房的推拉门,打到餐厅来,薛沉终于看不下去,直接上前,一手按住一个:“菜鸡互啄就别浪费装修了。”
多好的装修啊!金碧辉煌的!
“你想拉架?”少年露出轻蔑的笑,“区区凡人,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力量。”
话音刚落,一个拳头直捣他的眼窝,薛沉一把将他按在地上,重拳出击:“这就掂量给你看。”
一分钟后,几人在客厅里坐了下来。
晋久恒脸上发绿,膝盖还有些哆嗦。
在他们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颗约有半米长的大田螺。
那田螺发出“呜呜呜呜”的哭声,比晋久恒每天晚上听到的还要凄惨十倍,一边哭一边求饶:“大哥,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求求你饶了我吧。”
薛沉无视他的哀求,正要审问,就听旁边的车碧君突然发出“啊”的一声惨叫:“你你你、你竟然是田螺!那你昨晚戳我的地方!岂不是你的屁股!你好下流!!”
“你才下流!”那田螺深感受到了侮辱,一时也顾不上哭了,破口大骂道,“你怎么不说你昨晚是怎么夹我的!!”
其他人:“……”
这什么不堪入目的对话!
作者有话要说:
是纯洁的!!!!用田螺屁股戳!用蚌壳夹!
是打架!水产打架!